“鳳舌這里”他的指尖在某處輕輕一點，“有個極淡的梅花烙…是當(dāng)年選料時…我不小心…被烙鐵燙了一下…留下的印記…不仔細看…看不出來…”

    他說得很慢，斷斷續(xù)續(xù)，每吐露一個細節(jié)，都像是在剝開一層結(jié)痂的傷疤，露出底下鮮紅柔嫩的、從未愈合的創(chuàng)口。那些關(guān)于他畢生心血和傳承的記憶，在他渾濁的眼中一點點蘇醒，閃爍著微弱卻執(zhí)拗的光，同時也帶來清晰的刺痛。

    沉默再次降臨，比之前更加沉重。老吳閉上眼，眉頭緊鎖，仿佛被這段回憶耗盡了力氣。

    沈照野依舊沉默地等待著，手中的蘋果氧化變色的傷口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刺眼。

    良久，老吳猛地吸了一口氣，眼睛倏地睜開，里面燃起一點壓抑的怒火和深刻的痛楚?！澳切笊彼暮粑蝗患贝倨饋恚墒莸氖种高o了雪白的被單，指節(jié)泛白，“他肯定…肯定是往南城那個‘雅集齋’去了那個王老板…專收這些見不得光的老物件…轉(zhuǎn)手…轉(zhuǎn)手就賣高價錢…他有門路…”

    “我要把它找回來?！彼穆曇艉茌p，卻像一枚釘子釘進木頭里，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老吳的目光終于從窗外移開，落在沈照野臉上。那眼神復(fù)雜得像一潭深水，有懷疑，有痛楚，還有一絲極淡的、不敢點燃的希望。

    “喵——”

    阿滿不知何時蹲在窗臺上，尾巴尖懶洋洋地掃著玻璃。

    “又一個傻子要去撞南墻了?！彼囊饽顜е鴳T常的嘲諷，卻又奇異地摻著一絲認可，“不過總算不像只無頭蒼蠅了。記得帶夠小魚干，打聽消息要花錢的?！?

    沈照野站起身。陽光在他身后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那影子…有了清晰的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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