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水不漏?”秦明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朕倒要看看,是他的網(wǎng)密,還是朕的刀利。”
他踱步至窗前,望著窗外沉沉的夜色。
“審計司的人,到哪兒了?”
“回陛下,審計司三組人馬,目前正分巡河?xùn)|、河北漕運分司,核查去歲賬目,尚未南下。”
“傳令:審計司主力,即刻轉(zhuǎn)向!秘密南下,直撲漕運總督衙門駐地淮安府!給朕查!徹查!從盧遠道赴任后的每一筆賬、每一粒糧、每一文捐稅查起!朕授予他們…臨機專斷之權(quán),遇阻撓者,可先鎖拿后奏報!”
“喏!”
“另,”秦明目光銳利如鷹,“著都察院,即刻選派…不,點那名以剛直聞名的巡漕御史林浩,明發(fā)旨意,派其巡查江南漕運‘新政成效’。讓他大張旗鼓地去,動靜越大越好?!?
影七微微一怔:“陛下,此舉恐會打草驚蛇…”
“朕就是要打草驚蛇!”秦明冷聲道,“盧遠道在京城豈能沒有耳目?審計司秘密南下,他或可遮掩。但朕明派一個以硬骨頭著稱的御史下去,他必自亂陣腳!他越動,破綻…就越多!”
“臣明白了!”影七心領(lǐng)神會。
“還有,”秦明沉吟片刻,“傳朕密旨給李敢…不,給北庭新任都護周司馬,讓他從軍中挑選一隊絕對可靠、背景清白的老斥候,扮作商隊,沿運河南下,暗中探訪纖夫慘案與‘新漕捐’實情。朕要…最底層的口供!”
“喏!”
三條指令,明暗交織,如同撒向運河的一張?zhí)炝_地網(wǎng)。
……
數(shù)日后,漕運總督衙門,淮安府。
官邸書房內(nèi),爐火正旺,茶香裊裊。新任總督盧遠道一身簇新的孔雀補子緋袍,面容清癯,舉止從容,正與幾位心腹屬官品茗議事,談間皆是漕運新規(guī)、疏通河道、增效率、減耗損的官樣文章,一派干練能臣氣象。
一名管家模樣的老者悄步而入,在他耳邊低語幾句。
盧遠道執(zhí)杯的手幾不可察地微微一滯,面上笑容不變,對屬官們道:“諸位且先去忙,本部堂有些俗務(wù),去去便來。”
屬官們識趣退下。
書房門剛一合攏,盧遠道臉上的從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層陰霾。他快步走到書案后,壓低聲音對那老者道:“消息確鑿?林浩那根攪屎棍真的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