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普指著走廊盡頭的窗戶,陽光正透過云層,在地面投下光與影的棋盤:“鏡淵祭司最終明白,真正的慈悲不是替人承受痛苦,而是讓每個人看見自己心中的光。您看,那位穿藍色病號服的媽媽,正在給所有孩子分蘋果——她兒子昨天剛配型成功,用的正是您之前隱瞞的家族遺傳史里,本不該存在的‘隱性基因’?!?
李芳猛地抬頭,看見斜對面病房的張女士正朝她微笑,手中的蘋果滾到她腳邊。張女士懷里抱著的嬰兒,和朵朵長得有幾分相似——那是三個月前,李芳在社區(qū)義診時,因為“怕影響籌款”而沒敢相認的遠方表妹。
“下午有個骨髓庫的志愿者來,”小普把《百業(yè)經》放在床頭柜上,書頁自動翻到“因緣和合”章,“他說最近收到份特殊的資料,有人匿名補充了二十年前的家族病史,讓許多像朵朵這樣的孩子,突然有了配型可能。”
李芳盯著碎紙機里的虛假病歷,突然按下反碎鍵,將殘頁拼貼成“真實情況說明書”:“我……我去改籌款文案。就算籌不到錢,至少讓朵朵知道,媽媽沒有讓她的病成為說謊的借口?!毙∑拯c頭,掌心的渡霧印記在病歷上投下光紋,那些被撕碎的“隱瞞”二字,竟慢慢重組為“勇氣”。
黃昏時分,陽光終于穿透云層,照在走廊的捐款公示牌上。李芳的新文案寫著:“我的丈夫還在,只是我們都在學著不被苦難打敗?!钡紫碌脑u論區(qū),第一條是張女士的留:“我丈夫的爺爺,和您丈夫的奶奶是親兄妹——原來我們早就是一家人?!?
護士站傳來驚呼,朵朵的配型名單里,突然多了個完全吻合的陌生人。小普知道,那是鏡淵裂隙另一端的因果回響——當李芳選擇直面真實,那些被謊阻隔的因緣,正像解凍的溪流般匯聚。
深夜,李芳趴在朵朵的病床邊打盹,手心里攥著小普給的祈福珠,上面刻著《百業(yè)經》的“心是良田”。走廊傳來輕輕的腳步聲,是丈夫帶著剛蒸的饅頭趕來,工裝褲上還沾著白天搬磚的灰——這次,他沒有躲在橋洞下,而是大大方方地走進病房,像每個普通的父親那樣,蹲下來吻女兒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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