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毒咒真的能化善咒……”賽義德扶住踉蹌的納西爾，看見老人手腕的善緣繩重新轉(zhuǎn)紅，“波斯長老說，當施咒者用毒術(shù)救人超過被他害的人數(shù)，法典就會改寫?！奔{西爾望著圍攏的百姓，他們眼中沒有恐懼，只有感激。小娜摸著他顫抖的手，將老伯剛做的糖畫塞給他——那是只銜著善緣花的狐貍，糖絲里嵌著細小的光明咒。

子夜，納西爾獨自跪在善緣花田。月光下，三百朵善緣花正對應著他曾毒瞎的三百個孩子，每朵花心都映著不同的場景：有的孩子在波斯善緣堂奔跑，有的摸著新刻的盲文石板，還有的，正把他寄去的明眼膏分給更年幼的盲童。他忽然想起母親臨終前的話：“善念就像花種，哪怕被毒土埋著，只要有人澆水，總會發(fā)芽?！?

當?shù)谝活w露珠墜入藥臼，納西爾發(fā)現(xiàn)毒誓法典的殘頁上，自己當年刻下的三百道毒咒竟全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用波斯文和善念城古字合寫的“新生”。他指尖撫過那些文字，后背傳來清涼的觸感——最后一道腐斑正在消退，露出的皮膚下，隱約可見善緣花的脈絡在游走。

遠處，小普敲響了晨鐘。鐘聲里，護城河水翻涌著金鱗，那是善緣魚帶著新生的幼魚逆流而上。納西爾望向波斯方向，三百盞光明燈仍在閃爍，卻比從前多了幾簇新的火光——那是善念城的百姓為波斯盲童點的燈。他忽然明白，自己的毒誓從未消失，只是被善念重新書寫，就像腐心藤的根須，最終成了善緣花的養(yǎng)料。

虎娃抱著紅狐跑來，狐貍嘴里叼著封信，信封上印著母親的善緣花指紋。納西爾拆開時，一片完整的善緣花瓣落在手心里，花瓣上竟浮現(xiàn)出母親的笑臉。信末用血寫著：“我在善緣堂存了三罐善緣花粥，等你帶孩子們來喝?！睖I水滴在花瓣上，竟讓花心的光影化作當年的自己，那個在母親膝頭聽故事的小男孩，正伸手接住一朵剛綻放的善緣花。

晨光中，納西爾提起藥箱走向醫(yī)館。箱底躺著小娜送的紙花，還有虎娃塞的護城河水養(yǎng)的善緣魚鱗片。他知道，從此自己的雙手不再只懂制毒，更會調(diào)和光明——就像善念城的藥臼，既能搗碎毒咒，也能研磨希望。而那些曾被毒霧籠罩的記憶，終將在善緣花的芬芳里，沉淀成讓人心安的藥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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