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活剝母狐時,”小普的聲音像冰錐般刺入他的神經(jīng),“母狐用最后力氣舔舐幼崽的額頭,就像你妻子臨終前,用鮮血在襁褓上繡鹿紋——她希望孩子能被善人收養(yǎng),卻被你扔進了亂葬崗。”
水幕中突然浮現(xiàn)出一個身影——正是刀疤臉的妻子,她的手上纏著善緣繩,懷里抱著個虎頭虎腦的男孩,正是虎娃。“當家的,你還記得我們在雪谷的小屋嗎?”她的聲音混著狐鳴,“你說要給孩子取名‘善兒’,可你卻親手掐滅了他的善念……”
刀疤臉的鐵指套“當啷”落地,跪在地上抱住頭。他看見賭坊的骨牌正在崩塌,每塊骨牌都變成了孩童的手掌,推著他走向水幕中的善念城。在那里,被他拐賣的孩子們正在善緣花下玩耍,每個孩子都轉(zhuǎn)頭望向他,眼中沒有仇恨,只有一絲期待——期待這個惡人,能像陳剝皮一樣,在善念中重生。
“帶走吧,”小普望向趕來的護生衛(wèi),“讓他在悔過坊給孩子們縫制冬衣,用他的鐵指套熔煉成織針,每一針都要繡上被他傷害過的孩子的名字。”他轉(zhuǎn)頭對刀疤臉說:“你妻子的襁褓,至今還保存在雪谷的義倉,等你親手交給女兒——她現(xiàn)在,是青瓷鎮(zhèn)善窯的學徒?!?
三日后,賭坊的廢墟上豎起了“護生織坊”的木牌。刀疤臉坐在織機前,用鐵指套熔成的織針繡著鹿紋,每繡一針,手腕上的刀疤就淡一分。他終于知道,自己當年遺棄的女兒,正是被陳婆婆收養(yǎng),現(xiàn)在正跟著阿青學習燒制善緣瓷,她的陶瓶上,總刻著一句“善念不死”。
虎娃跟著小普走進織坊,將塊善緣花繡帕放在刀疤臉膝頭:“大胡子叔叔,紅狐姐姐說,你的織針能讓善緣花在冬天開放哦。”孩子不知道,刀疤臉袖口藏著的,正是當年從他襁褓偷走的鹿紋布條,此刻正與雪谷的鹿群產(chǎn)生共鳴,讓織機上的鹿紋活了過來,仿佛在舔舐他的傷口。
立春那日,護生織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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