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寶歪著小腦袋,眼睛里閃爍著思索的光芒,輕聲說道:“莊子爺爺,我覺著您說的道理,那個‘齊是非’的道理好神奇。就像村里的老人們爭論白天長還是夜晚長,有人說白天能做很多事,所以白天好,白天長才對;可有人又說夜晚安靜,能好好睡覺,夜晚長才妙。他們爭得面紅耳赤,可在我看來,就像鏡子照東西,白天有白天的模樣,夜晚有夜晚的樣子,哪有什么絕對的誰對誰錯呢?”
“還有,小伙伴們一起玩耍時,有人覺得捉迷藏好玩,有人卻覺得跳皮筋更有趣。大家各執(zhí)一詞,可這不過是不同的喜好罷了。在道的鏡子里,這些不同的想法都只是存在著,并沒有誰的想法比誰更高明,就像大地上的花朵,紅的、藍的、紫的,各有各的美,不能說紅色的花朵就比藍色的更對,它們只是不同的呈現(xiàn)?!?
“當遇到有人做了一件事,有的人說好,有的人說不好。但若是用心如鏡的去看,這件事就是這件事,那些評判的聲音不過是不同人心中的影子。也許在這個角度看是好的,換個角度就有了不同。所以根本不需要去爭個是非對錯,只要讓事情像鏡子中的影像一樣自然地存在就好了,這樣心里就不會有那么多糾結(jié)和煩惱,能更自在地在這世間玩耍和生活,這是不是就是‘齊是非’的意思呀,莊子爺爺?”
莊子聽了怡寶的話,臉上綻出一抹開懷的笑意,他緩緩俯身,輕拍怡寶的肩頭,說道:“善哉,小怡寶!汝之悟性,恰似那破曉之晨光,穿透蒙昧,直抵道之真境?!?
莊子直起身,目光悠遠,說道:“心若明鏡,不惹塵埃,是非之念,如過眼云煙。恰如那林中飛鳥,朝翔于東,暮棲于西,人但見其行跡,或贊其自由,或責其無定,然飛鳥但隨心性,未著是非之念。世間諸事,亦復如是。昔日,有宋人掘井得一璞玉,獻于子罕,子罕卻之,曰:‘我以不貪為寶,爾以玉為寶,若以與我,皆喪寶也?!娙嘶蛸澴雍敝蛞善鋫?,然于道而,子罕但守本心,不為玉之珍貴所動,亦未困于眾人之評議,此即不為是非所拘?!?
怡寶若有所思,眼睛亮晶晶地問道:“莊子爺爺,那是不是說,不管別人怎么說,我們都不用去管,只要做好自己就行了?”
莊子點頭微笑:“正是此理。然所謂做好自己,亦非執(zhí)著于自我之念。如那溪流,遇石則繞,遇淵則注,隨順自然,而非強行開辟道路。人之行止,亦應(yīng)與道相契,不被外界是非評判所牽引,亦不于自我之見中固步自封?!?
怡寶小手托著下巴,認真地說:“莊子爺爺,我明白了。就像上次我和小伙伴們一起畫畫,我畫了一幅藍色的太陽,他們都笑我畫錯了,可我覺得藍色的太陽在我心里也很漂亮。我沒有和他們爭辯,因為我知道那是我的想法,他們的笑也不是什么壞事,就像風吹過樹葉的聲音,只是一種自然的反應(yīng)?!?
莊子大笑道:“哈哈,怡寶所極是!是非之辯,常如迷霧,障人慧眼。能于其中守心如鏡,照見萬物本真,而不被迷霧所惑,方是契合大道。愿汝以此心,遍歷世間諸象,體悟更多道之妙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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