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那些小國已經(jīng)大半被京華給實際笑納了，暫時不必說它們。只說日本，其實它已經(jīng)脫離了朱元璋當時眼中“食之無味”的境地。光是那巨量的白銀產(chǎn)出，就是高務實現(xiàn)在進行貨幣改革所不得不重視，甚至必不可少的。

因為不征之國的限制，高務實不可能主動出兵日本，必須等豐臣秀吉出兵朝鮮。然而原歷史上大明打完朝鮮一戰(zhàn)，不僅把遼東李家軍主力打殘了，也把國庫和內(nèi)帑都打空了。

這兩大問題導致朝廷不得不借重李成梁的威望而讓他二度鎮(zhèn)遼，而皇帝則派出高淮在遼東橫征暴斂彌補內(nèi)帑虧空，最終遼困愈發(fā)不可收拾，努爾哈赤趁勢坐大。

高務實目前對努爾哈赤的壓制還算不錯，當然他主要是需要努爾哈赤的軍事威脅來確保葉赫、哈達等部對大明的效忠，所以他也不便將努爾哈赤提前弄死，現(xiàn)在只好玩平衡。

努爾哈赤現(xiàn)在還不能死，其實就意味著朝戰(zhàn)時不能把遼東打殘打疲，讓他失去壓制，快速統(tǒng)一女真各部。這就要求大明中樞有足夠的財力支撐朝戰(zhàn)，而且最好不要一打六年，要盡量速戰(zhàn)速決。

歸總起來就一句話，要有錢，要有足夠的運力支撐境外作戰(zhàn)。只有這樣，屆時才能集中大軍直接把日軍推下海去。

羅遠在來日本之前，高務實是親自向他面授機宜過的，之后便授予了他相當不小的權限，其中包括軍火交易的權限。

不過高務實給他的權限不是允許他交易什么，而是告訴他哪些不能交易。高務實最開始的原話是“我之重器，不可授人”。

然而羅遠是頭一次擔負方面重任，生怕理解上有所偏差，于是追問“何為重器”。高務實回答道：“警備軍所配屬之器械中最強、最新的那些便是重器?！边@下羅遠算是放心了。

按照高務實的這一交待，羅遠認為豐臣家提出的軍購整體可行——因為他們要的最大戰(zhàn)艦也不到武裝運輸艦的大小，而艦上武備當然也就等而下之，至少不可能裝載一號炮。

一號炮是當前京華系警備軍和大明境內(nèi)各支武裝家丁所裝備的最大火炮，一般用于關鍵地區(qū)的棱堡防衛(wèi)，主要在南疆。

當然，將來更多的可能會裝在戰(zhàn)艦上——純軍艦系才會裝載，武裝運輸艦是不裝的，因為火炮甲板的承重力不夠，齊射時可能把甲板鎮(zhèn)壞。由于純軍艦目前數(shù)量有限，所以一號炮的“生產(chǎn)線”一直不多，產(chǎn)能也比較有限。

二號炮在羅遠看來，已經(jīng)不在高務實的禁售范疇之中了，是可以賣給豐臣家的——實際上豐臣家本來就從海貿(mào)同盟中某些勛貴手里搞到了一些，實際上禁不禁恐怕差別也不大。

于是羅遠詳細問了一下豐臣秀長，后者表示他們要的新式大福船應該搭載二十門巨型大筒(二號炮)，但羅遠根據(jù)他本人的專業(yè)眼光告訴豐臣秀長，以新式大福船的體量不可能裝載超過十八門火炮，否則一來有開炮則甲板碎裂之虞，二來恐怕也會影響航速及適航性，絕對是得不償失的。

豐臣秀長一開始以為羅遠只是敝帚自珍，不希望日本獲得更多的火炮，仔細一問才發(fā)現(xiàn)羅遠說得頭頭是道，很多說法他根本沒聽懂——但是“不明覺厲”，因此最后采納了羅遠的意見，將大福船的載炮量定為十八門，其中二號炮六門，三號炮十二門。

新式小福船其實也不小，比日本國內(nèi)的尋常關船都大一號，最后確定為裝載兩門二號炮和十門三號炮。

接下來就該談價格了。

羅遠雖然不是造船廠的人，但他此前一路從京華的尋常技術雇員混到純軍艦“左翼輕騎兵”號的艦長，對于船只成本價和出廠價那是了如指掌。因此他首先報價：新式大福船單艘售價六萬兩庫平銀，新式小福船單艘售價四萬兩庫平銀。

豐臣秀長聽得嚇了一跳，問羅遠怎么這么貴？羅遠道：“畢竟是定制的，京華還得專門重新設計并組成新的生產(chǎn)體系才能建造，這價格自然就貴了一些?！?

好一個貴了“一些”，武裝運輸艦比新式大福船大了三成左右，載炮二十八門，其中八門二號炮，但是單艦售價也不過五萬五千兩。比它明顯小了一圈的新式大福船，他居然報價六萬兩，而只有武裝運輸艦五分之二大小的新式小福船，他居然報價四萬兩，這都不是宰人了，這是殺豬?。?

豐臣秀長卻是做過功課的，知道武裝運輸艦在大明內(nèi)部的售價，因此立刻提出了委婉的質(zhì)疑。然而羅遠卻面不紅心不跳地振振有詞道：“大納閣下這話說得就有些外行了，我家老爺又不是吾皇陛下，這出售軍國利器與鄰國的大事，豈有不上下打點的道理？這打點有多費錢，大納不妨想想日本公卿們?！?

豐臣秀長愕然無語，你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然無以對。不過他最終還是拋出了一個殺手锏，道：“若我豐臣家大量采購呢？這總可以在價格上稍加通融了吧？”

羅遠等“大量采購”這四個字很久了，聽豐臣秀長這么一說，他立刻問道：“何為大量？這個大量究竟是多少？”

豐臣秀長哈哈一笑：“殿下，實不相瞞，這兩型新式福船京華能造多少，我豐臣家便要多少！”

----------

感謝書友“曹面子”的打賞支持，謝謝！

感謝書友“曹面子”、“stephenxie”的月票支持，謝謝！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