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陽郡主索性起身告辭。
顧莞寧沒有相送,太子妃神色也頗為冷淡。
衡陽郡主強(qiáng)撐著若無其事的笑容,待出了梧桐居后,才嘆了口氣。
……
“這個衡陽!往日看著還算不錯,如今是愈發(fā)勢利了?!?
太子妃沉著臉冷哼一聲:“之前我還奇怪,怎么對我這般親熱,還特意將我拉到梧桐居來。原來是想扯著我做大旗。以后她再回來,我一定不讓她到梧桐居來煩你?!?
太子妃兀自生著悶氣。
顧莞寧反倒心平氣和,笑著安撫太子妃:“母妃不必懊惱生氣。捧高踩低,乃是人之常情。衡陽也是識趣之人,不至于時時回來煩我?!?
太子妃心氣未平,也沒吭聲,心里卻打定主意,下次衡陽郡主回府,少不得要敲打她幾句。
顧莞寧笑著喊了阿嬌阿奕過來。
太子妃一見到寶貝孫子孫女,不快的心情頓時一掃而空。
……
高陽郡主府。
往日絲竹聲聲人來人往喧鬧不絕的郡主府,如今正門緊閉,將所有窺探的目光都隔在了門外。
郡主府里那些俊俏的“內(nèi)侍”們也不見了蹤影。
天氣已經(jīng)回暖,屋子里依舊燃著炭盆。
高陽郡主躺在精致繁復(fù)的床榻上,身上蓋著柔軟厚實(shí)的被褥。
往日描眉畫目美艷動人的臉孔,此時一片慘然,幾乎沒有了血色。整個人瘦了一圈,如同鮮花,在盛開之際陡然凋零枯萎。
自從那一日從宮中回來,高陽郡主便是這副模樣,不不笑也不動。喂食喝水也十分勉強(qiáng)。
“郡主,喝藥了?!?
熟悉的溫潤的男子聲音在耳畔響起。
高陽郡主恍若未聞。
坐在床榻邊的青年男子,面容清俊,眉眼溫和,正是郡馬王璋。
王璋舀起一勺湯藥,送到高陽郡主唇邊。高陽郡主下意識地張口喝下,苦澀的湯藥從舌尖滑入喉嚨。
口中的苦,卻不及心中的苦澀痛楚怨懟憤怒。
她的眼前,又浮現(xiàn)出數(shù)日來不斷重復(fù)的一幕。
華麗寬敞的椒房殿正殿內(nèi),兩具交疊而死的尸體,圓柱上驚心怵目的血跡……
“滾!
高陽郡主忽地坐直了身子,猛地伸手打翻王璋手中的藥碗。褐色的湯藥四處濺落,藥碗從被褥上滾落,摔到地上,發(fā)出咣當(dāng)一聲脆響。
高陽郡主臉孔扭曲,喊了起來:“王璋!你給我滾!我不想看見你!”
“我蕭妤就是再落魄可憐,也無需你同情。你立刻給我滾出郡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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