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閉上眼睛，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顧莞寧坐在床榻邊，看著滿臉疲憊眼角皺紋格外明顯的太夫人，心中滿是酸澀和心疼。
這半年來，府里的事樁接著樁。
太夫人雖然熬了過來，到底傷了元?dú)飧?，身體大不如前。整個人蒼老了許多，頭上也多了許多白。
紫嫣輕手輕腳地進(jìn)來問了回：“二小姐，晚飯已經(jīng)備好了，是不是喊太夫人起身吃了晚飯?jiān)偎?？?
顧莞寧壓低了聲音道：“祖母剛睡不久，先別喊了。將飯菜都放在熱水里溫著，等祖母醒了再吃?！?
紫嫣應(yīng)了聲，又悄悄退下了。
姚若竹獨(dú)自個人，也沒吃晚飯的胃口，也到了太夫人的寢室來。見到面色晦暗的太夫人，不由得嚇了跳。
“姑祖母的臉色怎么這般難看，莫非是出什么事了？”
顧莞寧沒有解釋的心情，再者，齊王府派人盯梢顧家的事，也不宜讓太多人知曉，隨口道：“祖母就是累了，睡會兒就好了?！?
姚若竹最是細(xì)心敏銳，豈能聽不出顧莞寧的不由衷？
不過，她是姚家的女兒，寄住在顧家再久，也不是顧家的人。顧家的事，她也不便追根問底。
顧莞寧這么說了，姚若竹便不再吭聲，默默地坐到床榻邊，和顧莞寧起守著太夫人。
太夫人醒來的時(shí)候，屋里只燃了盞燭臺，光線不甚明朗。
“祖母，你醒了?！鳖欇笇幟Ψ鲋蛉俗绷松碜?，姚若竹扶著太夫人的另只胳膊，兩人合力將太夫人扶著下了床榻。
“現(xiàn)在是什么時(shí)辰了？”太夫人的聲音有些沙啞。
顧莞寧輕聲答道：“快到亥時(shí)了。”
她這睡，竟然睡了快兩個時(shí)辰。
太夫人自嘲地嘆了口氣：“果然是年紀(jì)大了，耗神，就要睡上這么久。”頓了頓又問道：“你們兩個都吃了晚飯沒？”
顧莞寧打起精神笑道：“我和姚表妹都等著祖母醒來起吃呢！”
太夫人嗔怪道：“我若是直睡，難道你們今天就不吃晚飯了不成！以后可不能這樣了?！?
有姚若竹在，祖孫兩個都有默契地閉口不提齊王府的事。
姚若竹也識趣地沒有多問，只笑著哄太夫人：“姑祖母沒醒，我們哪有吃飯的心情?，F(xiàn)在可算等到顧祖母醒了，我早就餓得前胸貼后背，待會兒可得多吃兩碗才是。”
然后，左右地?cái)v扶著太夫人去了飯?zhí)谩?
太夫人不想讓顧莞寧擔(dān)心，明明沒胃口，也勉強(qiáng)吃了半碗飯。
顧莞寧將太夫人的強(qiáng)顏歡笑看在眼底，心里沉甸甸的，愈不是滋味，隨意吃了半碗，也擱了筷子。
很快，便有丫鬟來稟報(bà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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