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柏，”太夫人沉聲吩咐道：“這件事，不得張揚。&p;”
顧柏正色應(yīng)了。
太夫人緩緩?fù)鲁隹趷灇?，又低聲吩咐道：“齊王府暗中派人盯著定北侯府，暫且隨他們?nèi)?，我們按兵不動，只當不知道這回事。不過，侯府里的動靜，絕不能讓任何人窺視去。這些日子，你多派些侍衛(wèi)巡邏防守。連只蒼蠅也不準放進來?！?
到了年底，侯府出入的人也多了起來，人多口雜，不小心，說不準就會混進內(nèi)應(yīng)奸細來。
太夫人的命令，頗有些不近人情。
顧柏卻毫不猶豫地應(yīng)下了：“屬下知道了。”
太夫人想了想又道：“每年府里都會買進批下人。這件事以前都是由沈氏經(jīng)手操辦。如今當家的人是吳氏，不過，她行事不夠仔細，我信不過她。今年買人的事，也并交給你。”
顧柏領(lǐng)命之后，很快就退下了。
顧柏走，太夫人也強撐不下去了，臉頹然地靠在椅背上，目中露出軟弱難過。
顧莞寧心中陣酸楚，靠在太夫人的肩膀上，聲聲地喚著祖母。想撫慰太夫人心底的難過。
也只有在顧莞寧面前，太夫人才放縱自己流露出脆弱和傷心：“寧姐兒，他為什么要這么做。這么多年來，我直這么疼他。就因為我不同意他和你的親事，他就要這么對我們顧家。他的良心都哪兒去了？”
太夫人口中的他，當然就是齊王世子蕭睿了。
齊王府派人來盯梢的事，不管是否出自齊王的授意，親口下命令的都定是齊王世子！
但凡他還有點良心，都不該這么做。
太夫人的眼中又閃出了水光。
顧莞寧滿心晦澀，聲音也有些低?。骸白婺?，齊王世子性情高傲，出身又尊貴，順風順水慣了，哪里容忍得了我的拒婚。在他看來，我這是另攀高枝，背叛了他。心中也對我生出恨意，自然也牽連到了顧家?！?
“對不起，如果不是因為我，祖母也不必經(jīng)歷這樣的傷心難過?！?
太夫人慘然笑：“傻丫頭，這怎么能怪你。顧家到底是他的外家，哪怕親事不成，也還有往日的情分在?！?
“他這么做，不僅是在記恨顧家，也是在提防顧家會靠向太子府。所以才會讓人盯著我們侯府里的動靜。說到底，是他野心太大，貪戀太重。否則，顧家和太子府結(jié)親，他怎么會這般憤怒？”
“祖母活了這么多年，不至于連這點都看不明白?！?
“祖母只是在傷心，這么多年的付出，都白費了。他根本就是個不懂感恩的白眼狼！”
說到這兒，太夫人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哽咽著難以繼續(xù)。
顧莞寧用力地咬咬嘴唇，狠狠心說道：“其實，今天我在太子府去探望太孫的時候，也碰到齊王世子了?！?
“他當時的臉色十分難看，看著我的眼光片冰冷，像是在看仇敵般。”
“祖母，我擔心他心中記恨，日后還會做出更過分的事情來?！?
長痛不如短痛！趁著這個機會，先讓祖母有充足的心理準備才好。
太夫人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了。
兩行渾濁的淚水從眼角滑落。
太夫人哭了場。
顧莞寧扶著太夫人進寢室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