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后,謝硯懷仍舊閉著眼,一不發(fā)。
因昨日的事,他今日一早起來便心情不快,待她也淡,去前頭批了一上午折子才緩過來。
緩過來之后,卻又覺得自己為一件將來不可能發(fā)生的生氣,實在可笑。
批完折子,又見了幾個不得不見的人,便已經(jīng)過了用飯時間。
他隨口問了句:“夫人呢?”
宋聞回稟夫人出門了。
玉陽和貴妃一族都剛被打壓,此刻還未緩過來,他倒是不擔心她出門。
下午又接著批了會兒折子,看外頭天色似要下雨,想到沈清筠今早給她系腰帶時緊張的模樣,他不覺嘆了口氣,輕輕搖了搖頭。
畢竟還是個小姑娘,別被他嚇著了。
他于是干脆出門去接她。
——這樣一來,她應當就會開心些吧?
乘馬車去了針線鋪子,老板說夫人又去了書畫齋,他便緊跟著過去,剛下了馬車,便看到她一雙眼睛溫溫柔柔朝著一個布衣男子笑。
那笑容明亮而溫和,深深刺痛了他。
她從未那樣朝他笑過。
那人有什么好?
怎么?當真開始為以后打算,準備尋心上人了?
氣涌上心頭,幾乎按捺不住。
但他向來能忍,好歹忍住了,走過去,說了那番話,將沈清筠帶上馬車。
他失控了,連一句場面話都沒說,不想看那人一眼,甚至現(xiàn)在都不想說一句話。
接下來的路程又是一路沉默,直到到了謝府大門前。
謝硯懷掀開車簾先行下車:“下來。”
伴隨著他的話,簾外一道閃電劈過,緊接著便是轟隆隆的雷聲。
怕下雨,沈清筠忙扶著他的手下了車。
然而下來后,他并未松手,而是緊緊攥著她的手一路快步走進府里。
他周身一股駭人的氣息,沿途下人們見了立刻低頭回避,誰也不敢多看一眼。
沈清筠手被他捏得生疼,忍不住小聲道:“三爺……”
他沒理,就這么一路將她拎回房,將她甩在紫藤長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