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紅著臉送進來一盆熱水，悄悄往床那頭瞟了眼，又立刻退了出去。

沈清筠倏地從床上坐起來，又被謝硯懷按下。

“能睡了？”

“不！”沈清筠拒絕的聲音響徹屋內，很有勇氣道，“我一會兒還要叫一次水！”

“……”

這一晚的前半夜便在沈清筠頻繁的叫水聲中度過。

折騰好半天，她終于累了，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謝硯懷對著屋里的三銅盆水陷入沉思。

片刻后，還是叫來人端了出去，免得她明天一早醒來又覺得沒臉見人。

玉竹不知道是緊張還是怎么，端最后一盆水的時候不小心灑了出來，忙跪地求饒。

謝硯懷乏了，也沒看她，揮手示意她退下。

玉竹又抬眸看他一眼，悄悄地退了出去。

謝硯懷拉上床幔，剛躺進被子里，沈清筠一個回身便抱住了他。

他不覺輕輕一顫，身體不由自主地起了反應。

但也只能忍住，再叫一次水只怕明日要成笑話，況且累了一天，他也屬實有心無力。

伸手將沈清筠摟在懷里，闔上眼很快便睡著了。

沈清筠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夢里她竟然喝醉了，還不要命地問謝硯懷是不是喜歡她。

男人真是夢里也一如既往地寡淡，直接回答沒有。

難怪這么多年都娶不到夫人，太不解風情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事實太過令人心酸，沈清筠竟然一早就醒了。

睜眼看見謝硯懷還睡著，還伸手牢牢抱著自己，突然一股氣涌上心頭。

明明抱她這么緊，怎么會在夢里都不喜歡她。

但很快又想到那只是夢，她好像也怪不到他，一時間又有些泄了氣。

天色剛蒙蒙亮，沈清筠睡不著，干脆準備起來，畢竟是回府后的第一天，起得太晚難免叫人笑話。

怕吵醒謝硯懷，她特意放輕動作，從他懷里鉆出來。

謝硯懷卻還是醒了，睜眼看她：“醒這么早？”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剛醒來的謝硯懷眼里帶一種朦朧的無辜感，同平日里差別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