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爺可是聽清楚了,下官所行諸事乃依律而為,就不知小王爺擅闖法場又是為哪般?若不早去,倘若誤了時辰,這責任恐非小王爺能擔得起罷?!?
那死囚一自報姓名,鹿坤鵬懸著的心可算是放下了大半,精神一振之下,已是不依不饒地發(fā)動了反擊,語間毫不客氣地擠兌了弘晴一把。
“嘿,鹿大人急個甚,本貝勒還沒問完呢,且站一邊去,回頭本貝勒再與爾細細分說?!?
若是旁人遇到這等情形,怕是早就冷汗狂冒了,可弘晴卻是一點都不在意,冷笑了一聲,不留絲毫情面地便將鹿坤鵬趕到了一旁。
“哼,小王爺這等蠻橫行事,實罔顧國法,下官雖官位卑微,卻是不敢茍同,定將上本彈劾與爾!”
盡管那死囚已是咬定了孫淼的身份,可鹿坤鵬卻不敢保證弘晴手中沒有旁證,這一見弘晴執(zhí)意要再往下追問,鹿坤鵬剛松了下來的心弦頓時又緊繃了起來,但卻不肯就此服了軟,這便假作怒火中燒狀地狂吼了一嗓子,話語里滿是威脅之意味。
“請便!”
弘晴素來就不是個怕威脅的主兒,更別說這會兒勝券在握,又怎會將鹿坤鵬的威脅當回事,冰冷地掃了其一眼,硬梆梆地吐出了兩個字。
“你,你”
被弘晴這么一頂,鹿坤鵬是既氣又怕,渾身哆嗦不已,手指著弘晴,想罵又不敢,想動手么,一眾王府侍衛(wèi)們還都虎視眈眈地站在一旁,吭吭唧唧了半晌,也沒能說出句完整的話來。
“爾自承既自承是孫淼,那本貝勒倒有幾個問題要問你,說罷,孫家大院幾進,后花園里的池塘是處在東側(cè)還是西側(cè),嗯?”
弘晴只掃了鹿坤鵬一眼,便不再加以理會,一旋身,再次朝向了惶惶不安的死囚,清冷地一笑,慢條斯理地發(fā)問道。
“小人,小人”
弘晴的問題說起來很簡單,可那死囚卻愣是答不出來,直憋得個面紅耳赤不已。
“怎么,爾連自家的環(huán)境都不清楚?嘿,那還真是怪事了,就爾這等壯碩之身材、滿手之老繭,明擺著是下苦之人,左手虎口繭子如此厚實,必擅長用兵刃,又豈會是無能之紈绔,本貝勒沒說錯罷,嗯?”
不等那死囚憋出個所以然來,弘晴已是自顧自地往下說著,直截了當?shù)攸c出了那死囚身上的重重疑點。
“小人有罪,小人該死,請小王爺成全!”
一聽弘晴如此說法,那死囚的臉色瞬間便煞白如紙,但卻兀自不肯改口,只是一味地磕著頭,可著勁地求速死。
“看好他!”
弘晴并未直接點破那死囚的真實身份,而是冷聲喝令了一嗓子,而后,也沒管眾王府侍衛(wèi)們?nèi)绾涡袆樱饬藥撞?,又來到了另一身體瘦小的死囚面前,邪笑了一下道:“你呢,還要自稱是鄧響么,嗯?”
“小的該死,小的不,不是鄧響,小的是被逼的啊,小人王陪德,就是西城人氏,欠了賭債,沒得還,家里還有八十老母要養(yǎng),不得已才賣身求死,小人也不想啊,確是沒了法子啊,求小王爺為小的做主啊,小人冤啊”
身材瘦小的死囚顯然沒先前那人的膽魄,被弘晴這么一問,登時便崩潰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哀嚎了起來,就跟竹筒倒豆子一般地將事情的經(jīng)過全都說了出來。
“小人冤枉??!小人也是被逼的啊,求小王爺救小人一命罷”
“小王爺開恩啊,小人冤枉啊,求您救救小的吧”
“小王爺,您要為小人主持公道啊,小人冤枉啊”
得,有了那瘦小漢子的帶頭,除了最開始那名死囚強撐著不不動之外,另十名死囚全都狂嚎了起來,一個喊得比一個凄慘,就宛若所有人等全都是被冤枉的一般。
這群雜碎,倒是懂得渾水摸魚么,嘿,還真當爺是傻子不成!
眾死囚這么一狂嚎,剛安靜下來不多會的圍觀人群頓時又哄亂了起來,聲音如雷一般,直吵得弘晴頭都大了幾分,問話顯然是有些個難以為繼了的,心中當真歪膩得夠嗆。
“小王爺,您也看到了,這群死囚為求活命,啥話不敢說,嘿,這等胡亂語怕是做不得數(shù)罷?”
眼瞅著眾死囚如此這般地鬧騰將起來,原本已是心若死灰的鹿坤鵬可就又來了精神,冷笑了一聲,陰測測地從旁擠兌了弘晴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