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深陷原始部落庫庫爾族1
戰(zhàn)斗一開始就往一邊傾斜。
這些叢林里的原著民如魚得水,身形比猿猴還要靈巧,在樹叢中上下翻飛,如履平地,而且人人都是神箭手,不知道從哪里射來一支土箭,必有名毒販子倒下。
雖然箭傷不致命,但箭頭上的毒卻是致命的,倒下的毒販子通常慘叫不了幾聲,就沉寂下來。
意外脫困
“嘿嘿嘿,”韋胖子冷笑道,“看來你們和巴斯納他們對抗時傷得不輕,怎么了?
連子彈都沒有了嗎?
為什么不開槍還擊?”
這只叢林老狐果然一眼就看穿了當前形勢,第一次開口用英語與包圍圈中的人交流。
張立和岳陽無法做出象征式的反擊,林中人影晃動,敵人從四面八方圍剿過來。
強大的火力壓制下,韋托的心理攻勢并沒有停止,他繼續(xù)道:“你們來做什么,你們的目的,我們都很清楚,想要掠奪別人土地上的財富,那是一種錯誤的選擇。
你們投降吧,我不僅可以保證你們的安全,而且……我們可以合作,事成后我護送你們走出這片原始叢林,并分給你們大量的……嗯,呵呵,怎么樣,有沒有興趣?”
這本是一個十分誘人的條件,可是聽在張立等人耳朵里,卻十分困惑。
“什么意思啊?
這家伙到底在說什么?”
張立和岳陽,你看我,我看你,半靠著樹的巴桑也皺眉不語。
韋托見里面的人沒反應,又補充道:“不要做無謂的掙扎了,就憑你們幾個人,是沒有能力吞下那么大一筆的。
要知道,什么人——”林中突生變化,一支羽箭破空而至,一名負責在高處放哨的武裝分子應聲而倒,像沙袋一樣掉了下來。
“怎么回事?”
毒販子中頓起騷亂,一名下屬報告道:“是庫庫爾族!”
韋托大驚:“什么!庫庫爾族!這里不是他們的活動范圍,他們怎么會到這里來?”
一時間,林中、樹梢上、洼地里,全是羽毛晃動的影子。
韋托顧不得再發(fā)表威脅性論,改用克丘亞語道:“是誰?
利爪還是三?
我們是巴朗先生屬下,我們巴朗先生和你們簽訂有互不攻擊條約,你們?yōu)槭裁催M攻我們?”
林中傳回話來:“巴薩卡,你帶人在普圖馬約打傷了我們利爪頭領(lǐng),我們要你們血債血償!”
韋托狠狠地瞪著他旁邊那叫巴薩卡的人,那兇狠的大漢在鷹厲的目光下頹然低頭,辯解道:“不,不是我們干的,是一個吹蛇的老頭兒放蛇咬傷他的。
我們不知道他是利爪,早知道就——”
“住口!”
韋托呵斥手下,然后向林中喊話道,“誤會!那是一場誤會!我們對利爪頭領(lǐng)表示深重的哀痛和萬分的歉意,希望他已經(jīng)康復痊愈,叢林之神會庇佑他的。
屆時巴朗先生一定會親自登門道歉。”
林中沒有回答,而是響起一片野獸般的吼聲,表達了他們要為頭領(lǐng)報仇的決心。
巴薩卡緊張地說道:“看來巴朗先生的名頭還壓不住他們,要不要把那位大人的名字說出來?”
“狗屁!”
韋托一個巴掌將巴薩卡打得嘴角掛血,“這些野人發(fā)起狂來,什么協(xié)議都是放屁。
叫弟兄們小心點,這些家伙在叢林里就像幽靈一樣。”
又是一支羽箭不知道從哪里飛出來,一名毒販子倒下。
韋托勃然大怒:“給我狠狠地打,別當我手里的家伙是吃素的?!?
戰(zhàn)斗一開始就往一邊傾斜。
這些叢林里的原著民如魚得水,身形比猿猴還要靈巧,在樹叢中上下翻飛,如履平地,而且人人都是神箭手,不知道從哪里射來一支土箭,必有名毒販子倒下。
雖然箭傷不致命,但箭頭上的毒卻是致命的,倒下的毒販子通常慘叫不了幾聲,就沉寂下來。
而毒販子手中的強大火力,卻在巨大樹木的掩蓋下,失去了往日的威風,往往是一通掃射,打得樹枝直晃,卻不見人影。
羽箭不斷飛來,還有投石、筒箭、飛來飛去器、標槍,這些遠古的武器讓一群火力充足的現(xiàn)代人抱頭鼠竄,狼狽不堪。
韋托見勢不對,只得下令:“撤退,撤退,集中起來,向南突圍?!?
“嗖”的一聲,一個骨制的飛來飛去器從韋托眼前飛過,半空中又折返回來,把胖子的大肚子拉開一條血淋淋的口子。
韋托氣急敗壞,一面飛跑,一面呼喊:“掩護我,他媽的,你們都跑哪里去了!”
變化一波接一波,讓人來不及思考。
張立,岳陽以及巴桑在包圍圈的最中心,卻沒有受到任何攻擊的跡象,特別是張立和岳陽,他們不知道卓木強巴和庫庫爾族的短暫友誼,覺得這簡直就是天降神兵,奇跡發(fā)生。
那些土著戰(zhàn)士并沒有過分追擊,打退敵人,他們也向林中撤退。
林中傳來悅耳的聲音,就像叢林女神在召喚:“快,跟我們走。
趁他們的直升機趕來之前,離開這里?!?
四五名臉上畫著圖騰,頭戴羽毛裝飾,手拿原始武器的部落斗士來到四人面前。
張立和岳陽比剛才還要驚恐,天知道這些人是干什么的!雖然那女性聲音聽上去沒有惡意,但卓木強巴昏倒在地,巴桑還一臉痛苦之色,他們兩人無法做主。
幸虧巴桑還保持清醒,他命令道:“跟他們走?!?
已有兩名部落壯漢抬起卓木強巴,飛速朝林中跑去,又兩人架起巴桑緊跟其后,張立和岳陽只好跟著跑去。
韋托帶著他的手下狼狽地穿過叢林,總算逃脫了庫庫爾族人的追殺。
他們來到了巴斯納倒下的地方。
看著那一具具完全變形腫脹的尸體,這個以冷血著稱的毒梟也膽戰(zhàn)心驚,倒吸涼氣。
每一具尸體都以奇怪的姿勢扭曲著,肌肉僵硬緊繃,那種死亡姿勢告訴別的人,他們死于一種極端疼痛的折磨之中。
有的尸體自己抓下了自己的皮膚,面目全非,腸穿肚爛;有的尸體是開槍自戕的,還有的尸體牙齒都咬崩了。
前面究竟藏著什么東西?
那種觸目驚心的恐懼感,讓這群人不敢繼續(xù)往這個方向逃亡。
這些尸體上的浮腫包塊,這些死亡姿勢,到底是什么東西造成的?
韋托用槍筒翻開一具尸體,從尸體的鼻孔中爬出一只黃斑蜜蜂,他馬上明白過來:“殺人蜂!他們怎么會惹上殺人蜂了!真是該死,不知道林子里還有沒有?
從他們尸體的情況看,那群殺人峰數(shù)量驚人啊。
唉,又讓那四個中國人逃掉了,我出道這么久,還從沒這樣倒霉過!巴薩卡,你死了沒有???
沒死就給我滾過來!你這個混賬東西,竟然會惹上庫庫爾族人!難道你不知道?
我們要從叢林里過,不和庫庫爾族搞好關(guān)系是不行的!媽的,現(xiàn)在他們落入庫庫爾族手中,要想把人帶走就難了!”
巴薩卡誠惶誠恐道:“是,是屬下一時大意,我,我知道錯了。”
韋托罵道:“知道錯頂個屁用,你得想辦法給我把人弄出來!”
巴薩卡一個勁兒地點頭稱是,但他心里知道,要想從庫庫爾族人手里把人弄出來,那不是和死神叫板嗎?
他還不至于笨到那種程度。
巴薩卡道:“可是我不明白,隊長,剛才明明有機會擊斃那幾人,為什么……”
韋托道:“你懂什么。
那幾個中國人是古勒將軍點名要留下的。”
他看了看左右,在這名心腹耳邊低聲道:“聽說,他們知道黃金城的入口。”
“?。 ?
巴薩卡驚呼一聲,激動得涔涔汗下。
黃金城!自從十六世紀西班牙殖民者踏上這塊土地,就被列入古印加帝國最輝煌的寶藏勝地,幾百年來,有多少人為了探尋黃金城的秘密而踏入原始叢林,前赴后繼,無以復加。
韋托道:“不然我們幾個小分隊為什么各個都爭先恐后地行動?
犧牲了幾個伙伴,還不值得我們這樣興師動眾?!?
說到這里,韋托也愣住了:“莫金那家伙讓我拖延住這幾個人,莫非他早就知道,而且他也知道那個地方?
啊,那這樣的話,豈不是——”
韋托先清醒過來,他拍了拍興奮得發(fā)呆的手下,想了想,有了主意,安排道:“雖然庫庫爾族的領(lǐng)地十分危險,但是他們不可能在那里待一輩子,總歸要出來的,到時候,我們就這樣……這樣……”
韋托不知道,他與巴薩卡的談話,全被藏在一邊進行回收工作的索瑞斯聽得清清楚楚,當他聽到黃金城入口時,手一顫,險些讓手中玻璃瓶里的蜂皇再次飛走。
他十分不解,心道:“怎么可能,誰在開這樣的玩笑?
莫金?
不可能,這個玩笑對他一點好處都沒有。
是我們的情報出現(xiàn)了問題?
也不可能,這是一件沒有道理的事情。
可是,目前游擊隊和那些毒販子,這么大規(guī)模地聯(lián)手行動,這不是莫金和那韋胖子的交情能做得到的,除了這樣的原因,似乎也找不到其他理由了。”
索瑞斯無法斷定這番話的真實性,但他知道,卓木強巴一行人,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所謂的黃金城。
“黑暗,無邊無際的黑暗。
我在哪里?
地獄嗎?
讓我想一想,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我們好像被襲擊,是什么東西,什么東西嗡嗡亂叫!天哪!殺人蜂,是它們,就是它們!又來了!”
卓木強巴猛然睜開眼睛,想挪動一下身體,只感覺全身的骨頭都被壓斷了般疼痛,幾次起身失敗之后,只能放棄。
他盯著天花板,奇怪自己所處的環(huán)境,屋頂是棕櫚葉和原木搭建而成,簡陋的工藝,四面的墻壁都是木板砌的,墻上掛著一些獸頭標本和鹿皮,沒有門,只有一道好像茅草編織成的門簾。
酷熱的天氣和外面那些已經(jīng)聽得較為熟悉的鳥叫提醒著他,此刻還處于熱帶叢林之中。
可是,這是什么地方呢?
“啊,你醒啦!已經(jīng)睡了一天兩夜了哦?!?
好熟悉的英文發(fā)音,卓木強巴艱難地別過頭,朝門簾方向望去,同時道:“巴巴——”兔字還沒說出來,他已經(jīng)目瞪口呆。
此時的巴巴—兔,已經(jīng)不是在普圖馬約那名衣著頗具熱帶風情的文明女郎,而是名地地道道的印第安土著女郎。
一頭青絲梳作兩條馬尾辮斜搭在雙肩,其余沒有任何裝飾,不僅如此,就是整個上身,都,都是一絲不掛,身體僅在腰際,系了一條尼龍裙。
黃褐色的健康肌膚,透著女性飽滿而有彈性的肌膚,以最原古的方式呈現(xiàn)在卓木強巴眼前,雖然已是久經(jīng)滄桑,卓木強巴還是看得心頭大震,一時呆住不能語。
巴巴—兔自然看得見卓木強巴那圓睜著的火辣眼神,面頰不免飛過一抹紅霞,不過很快就鎮(zhèn)靜下來,再沒有一絲羞澀。
巴巴—兔的身上畫滿各種圖騰,雙臂是簡化如長城城垛的游龍圖案,腰際至小腹好像是畫了扇內(nèi)有神明的門,就,就連雙乳也畫上了荷花一樣的裝飾圖案,就好像一幅最正宗的人體彩繪。
卓木強巴暗罵自己:該死,為什么看得那么仔細,這好像不該是現(xiàn)在你去關(guān)注的問題。
鎮(zhèn)定,鎮(zhèn)定,這只是當?shù)匾环N古樸的民風民俗,沒什么大驚小怪的。
真要命,為什么離我這么近,為什么我還動不了?
看見卓木強巴憋得一臉通紅,汗流浹背的樣子,巴巴—兔嫣然一笑,道:“不用這么驚訝吧!我本來就是原始部落的人啊。
而且,就算是在文明城市,德國法國那些地方也有天體營啊,只要擺正心態(tài),便沒有關(guān)系啦。
該不會是,你有什么不好的想法吧?”
卓木強巴大窘,干脆閉上眼睛,以欺己禪道落得六根清凈,只聽屋中撒下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過了一會兒,沒聽到聲音了,鼻子一癢,不由打了個噴嚏,卓木強巴睜開眼來,巴巴—兔就半蹲在床前,與自己貼面而視,手里拿了根五彩的羽毛,在自己臉上畫弄。
這次有了心理準備,總算好了些,至少強壓下了體內(nèi)那股原始沖動,卓木強巴漸漸清醒過來,感激道:“是你們救了我?”
巴巴—兔撇嘴笑道:“長得這么健壯,膽子卻很小呢。
是啊,我哥哥靠你的蛇膏,才保住了平安,我們?nèi)迦硕己芨屑つ隳亍?
后來聽說游擊隊和四個黃種人在叢林里交火,我們都很擔心,也不知道是不是你們,本來我們是去密林里找巴薩卡復仇的,沒想真的會遇到你們。
更沒想到你們竟然遇到了殺人蜂,本來殺人蜂沒有那么厲害的,它的毒刺也是因人的體質(zhì)而異,很不幸,你和另一位看起來很兇的大叔都屬過敏體質(zhì),不然你們不會傷得這么重的?!?
卓木強巴道:“看來我們的運氣不錯呢,想不到你們叢林里通訊也這么迅捷,對了,有沒有手機?
我想與外界取得聯(lián)系。”
巴巴—兔咯咯嬌笑道:“你覺得我們這里會有手機嗎?
如果我們這里有這些東西,那還叫什么原始部落啊。
關(guān)于你們的事,我們是聽一個落難的觀光客說起的,他們也是四名亞洲人,被游擊隊誤認了?!?
卓木強巴心中一緊,忙問道:“他們?nèi)四兀?
是四個什么人?
有沒有受傷?”
方新教授那組,不也是四人嗎!
巴巴—兔奇怪道:“你們認識嗎?
他們不過是自發(fā)組織的一隊人啊,沒受什么傷,只是受了點驚嚇,我們早派人送走他們了。
我想想,有一個日本人,兩個中國人吧,還有位好像是新加坡的……”接著又告訴了卓木強巴四人的大致相貌特征,原來是四個男子,卓木強巴放下心來,看來應該是那個自發(fā)驢友團的成員,那個叫肖恩的英國人不是說過,他們有四名亞裔同伴被游擊隊打散了嗎。
他心中默默祈禱,但愿方新教授那個小組不要有事。
想到方新教授那一小組,卓木強巴道:“對了,我們其他隊員呢?”
巴巴—兔閑暇道:“沒事的,在我們庫庫爾族的領(lǐng)地范圍,就算是游擊隊也不敢隨便進來。
來,來嘛……”說著要掀去搭在卓木強巴身上好似蘆葦編織的被褥的東西。
卓木強巴問道:“你,你要干什么?”
巴巴—兔狡黠地笑道:“給你治療啊,這段時間一直都是我在給你治療啊。”
“你是醫(yī)生嗎?”
“不是,用我們庫庫爾族特別的治療方法,你恢復得很快的。”
卓木強巴腦袋嗡地又發(fā)熱了,心道:“為什么要用那樣的笑容?
他們的治療方法,該不會是那種……治療方法吧?”
巴巴—兔在卓木強巴胸口輕拍一記,俏容佯怒,嗔道:“你想到哪里去了?
為什么臉紅得像卷尾猴的屁股?”
接著又命令道,“轉(zhuǎn)過身去,來,一二三,你自己要用力嘛,一二三……”
卓木強巴艱難地俯臥在床,也避免了再次出現(xiàn)尷尬局面,他忍不住“咝”了一聲,只感到背上被叮過的地方像針扎一樣,又癢又麻,還帶著神經(jīng)的刺痛。
卓木強巴道:“你不會是在挑破那些被咬的包塊吧?”
巴巴—兔道:“沒有啊,我只是把已經(jīng)結(jié)疤的瘢痕劃破,讓血重新流出來而已。
不這樣,尹仄神不肯為你治病的?!?
發(fā)音非常怪異,卓木強巴道:“尹仄神?
是,是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