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有些不自然。
張澍放下水杯,手背往她額頭一探,涼的?
盛夏卻因為他這個動作忽然站了起來,嘴唇更白了,“你,你干什么?”
本來周圍熙攘,并沒有注意到他們倆,這時連辛筱禾、楊臨宇和盧囿澤都看了過來,“夏夏?怎么了?”
辛筱禾用疑惑又質(zhì)詢的眼神看著張澍。
張澍也有點懵,剛才是他唐突了,手比腦子快。但她好像在那之前就已經(jīng)瑟瑟發(fā)抖了?
因為她平日唇紅齒白,皮膚又細膩通透,臉色一變就十分明顯。
剛才她那樣,像整個人剛從冰窖里出來……
“你怎么了?”張澍不理會辛筱禾,看著盛夏堅持地問。
他對她這個反應,應該是,不知道她送的吧?
盛夏這才感覺自己反應過激了,搖了搖頭坐回座位上,“沒事,我……肚子疼?!?
她只能用女生的萬能理由搪塞過去。
眾人也都了然,盛夏這樣臉皮薄的女生,這樣反應也正常,于是不再圍著讓她更羞。
辛筱禾到她跟前問:“我給你去接點熱水吧?”
盛夏說:“不用了筱禾,我還有水,謝謝你啊。”
辛筱禾還是擔憂地看著她,剛才明明還好好的?
“那你如果不舒服就叫我?!?
“好。”
然后辛筱禾沖張澍說:“你離她遠點,莫挨仙女?!?
張澍難得語塞:……
后兩節(jié)課盛夏能明顯感受到一種稱之為“莫挨仙女”的照顧,來自張澍。
他幾乎不和她說話,坐得遠遠的,她稍微有動靜,他就會看她一眼,那眼神,像是唯恐她再忽然站起來。
她弄掉了筆,正要彎腰,他已經(jīng)伸手去夠,遞給她的時候說:“你還是別動了?!?
盛夏:……
倒也不必。
此刻愧疚的變成了她。
她并沒有肚子疼,她像個騙取同情的渣女。
好容易挨到放學,她剛到午托店里拿起餐盤,就看到張澍和侯駿岐前后腳進了店門。
高一高二開學后,午托店里也擁擠起來。
盛夏打好飯,看到有張桌子已經(jīng)坐了兩個女生,她端盤過去,小聲詢問:“同學,這里有人嗎?”
那兩個女生愣了愣,隔壁分明還有空桌。
“沒有?!?
“我方便坐這里嗎?”
“當然可以?!?
盛夏落座。
張澍和侯駿岐端著餐盤從盛夏旁邊經(jīng)過,侯駿岐“咦”一聲,打招呼道:“小盛夏?”
盛夏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默默嘆了口氣,就不能假裝看不到她么?
“嗯?”她抬頭。
“過來坐啊?”侯駿岐邊走邊回頭說。
盛夏說:“不用了,我快吃好了?!?
侯駿岐瞥一眼她還沒吃兩口的餐盤,“你就吃這么點?”
盛夏:……
張澍已經(jīng)在隔壁桌坐下,頗無語地看著侯駿岐,“這么操心,要不你去幫她吃?”
侯駿岐察覺氣氛不對終于閉嘴,坐下專心扒飯。
盛夏同桌的兩個女生你看我我看你,最后看著盛夏,欲又止。
盛夏和她們對上視線,其中一個女生鼓起勇氣低聲問:“同學,你和張澍認識嗎?”
盛夏覺得這不算是個好話題,但還是誠實點頭,“嗯?!?
那女生眼睛一亮,“你有沒有他q。q?。俊?
盛夏明白了,這是今天早上某人開屏后招來的。
她搖搖頭,“沒有?!?
撒謊不實在,但她不想自找麻煩。
女生面露失望,“好吧?!?
旁邊另一個女生安慰道:“他一看就很高冷啦,不過這樣也說明交際圈子很干凈?。俊?
盛夏默默吃飯,心想:她有他q。q的話,他就不干凈了?難道她看起來是什么不良少女么,這是什么語邏輯呀?
阿姨在這時端來三碗紅糖雞蛋醪糟,“我們老板送給女生們喝的?!?
不止她們?nèi)?,店里的女生們都有,大家受寵若驚,有人扭頭沖老板道謝,老板笑起來風華卓然,“開學福利!”
有男生佯裝哭唧唧:“我們怎么沒有?”
老板說:“男孩子窮養(yǎng),白開水就行了?!?
“下輩子當女生?!?
對面的女生嘀咕:“雖然很貼心,但是大熱天為什么送這個呀,如果是西瓜汁該多好……”
另一個說:“是誒?!?
盛夏只覺得有福利就很好,舀起一口醪糟,熱熱的,甜滋滋。
午休過后盛夏已經(jīng)把早上的事拋除腦后,下午整個精神狀態(tài)拔了一個度,張澍看到她恢復良好,不由疑惑:早上疼成那樣,一碗醪糟,就這么管用?
少女真是神奇的生物。
下課時辛筱禾過來關懷,“夏夏,你好些了嗎?”
盛夏怔了怔,想起自己騙了好友,心下涌起歉意。
她雙頰泛起粉紅,雙眸漾起感天動地的波光,化歉意為謝意宣之于口:“好多了,真的很謝謝你?!?
辛筱禾圓目微瞠:她有什么好謝的?
張澍皺眉扭頭:????她有什么好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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