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眼前一片黑暗,腳步聲漸漸遠去,錦寧才扯下被子露出了臉,小口喘氣。
凝霜說的她都想過,她也打算去向謝容坦白道歉,只是還沒有準備好以何種心態(tài)去面對他??杉毾胨怯衅垓_之心,但是他也沒吃虧不是嗎?
如果不是他這么囚困著自已,她早就離開了京城,說到底是他自討苦吃,她才是被逼得沒辦法。
錦寧胡思亂想著,又記起劉大夫說她不能過度思慮,對胎兒不好,便閉上眼逼自已將那人的臉從腦袋里踢出去。
隔日晚間,錦寧用過飯準備梳洗一番睡下,凝霜這時卻從外小跑著進來,氣還沒喘勻,急忙與她說:“姑娘先別睡,我方才碰見了明大人,得知將軍今晚喝了酒,他正要送解酒湯過去被我好說歹說攔了過來,這正是姑娘與將軍冰釋前嫌的好機會呢?!?
錦寧還是有點想逃避,下意識想找個理由推阻。
凝霜好像看出她在想什么,眼睛掃過她小腹,意味深長道:“若您不與將軍和好,依姑娘的處境連自保都讓不到,又如何護著自已的孩子?”
這話又是說到了錦寧的心坎上,她只能點頭。
凝霜一喜,還要給她梳妝打扮一番但錦寧不肯也只好作罷。
明二就在院子外面,身后站著個手里端著托盤的小廝,見她出來明二也沒什么表情,視線在她肚子上掃過。
錦寧能感覺到他對自已是不喜的,她不吭聲,凝霜接過小廝手里的托盤,二人跟著他們走。
到了謝容的住處前,凝霜又將呈著解酒湯的托盤遞給她,許是還想哄勸兩句,但礙著明二在最終什么也沒說。
錦寧接過托盤,硬著頭皮自已走了進去。
謝容就在屋內坐著,一手撐著額角,闔著眼似乎在假寐,臉色如常,倒是看不出來醉酒的樣子。
錦寧遠遠站著,不由放輕了動作,生怕吵醒他。
她想先將托盤放到就近的桌子上,一轉眼卻看到桌上放著一套疊置整齊的大紅色衣服,單瞧著那衣料就不是一般的華貴,上面用金絲繡線勾勒著精美的云霞牡丹,針線極為細膩,精美絕倫。
錦寧愣了下,這一看便是女子穿的嫁衣。
女子嫁衣出現(xiàn)在這……難道是謝容要成親了?
他這個年紀也真是早該娶妻生子了的,不過既然已有想娶的女子,他怎么還囚禁著她不放?
“誰讓你過來的。”
冷不丁一道聲音在身后響起,錦寧嚇得哆嗦了下,手里托盤險些脫手摔出去,還好她穩(wěn)住了身形,端著托盤躡足走到另一個桌旁,輕道:“我來給你送解酒湯。”
謝容沉沉盯著她不說話。
錦寧轉頭又看了眼那套嫁衣,他也跟著她的目光掃過去,臉色好像更陰沉了幾分。
“很可笑吧。”他起身走到桌旁,抬手,指節(jié)輕輕滑過嫁衣上栩栩如生的金銀絲繡,“我信了你的鬼話,讓人趕制嫁衣,迫不及待地想與你成親,到頭來還是一場騙局?!?
他緩緩轉身看向她,眼里沒有一絲溫度,平靜無波:“我是不是很可笑?”
錦寧錯愕了一下,這嫁衣竟是給她準備的。
再看著謝容,尤其是聽到他那一句反問,她心里也有些難受?!捌鋵嵨摇⒎侨球_你。”
謝容只冷聲問:“你蓄意與我歡好,可是想讓我給你肚子里的孩子當?shù)俊?
錦寧自覺懊惱又羞愧,沒臉辯駁。
她當時也是腦子抽了,怎么會想到這么離譜的法子?
謝容看她這副模樣,反而輕笑出了聲:“阿寧,我在你眼里是有多蠢?!?
“我……”錦寧張了張口,可還未說出話就被人截了聲。
“來人?!?
守在外面的明二迅速進了屋內。
謝容死死盯著錦寧的臉,卻是通時厲聲下令:“將這嫁衣拿去燒了,免得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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