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長意眸光微動,摟在徐望月腰間的手指微微收緊,她正仰頭望著自己,微微地皺起好看的眉頭,將她內(nèi)心的疑問表現(xiàn)得恰到好處。
昏暗的燭光下,她膚白如雪,沖自己緩緩眨了眨眼睛,美而不自知。
掌心柔軟的觸感一陣一陣傳來,刺激著裴長意的神經(jīng),他腦子里將將繃住的那根弦,就快要斷了。
唇齒間還殘留著她的溫度,細膩的柔軟讓他剛離開,就有些懷念。
他靜靜地望著她,有些口干舌燥,喉結(jié)幾番上下滾動,羽翼般的眼睫因隱忍而微微發(fā)顫,呼吸沉沉,眸子里墨色翻涌。
徐望月對自己的謀劃一無所知,自然會覺得不安,擔(dān)憂。
他微微俯身,距離挨得很近,他的下頜就在她的頭頂。
他順勢低頭看她,幾乎面對面的貼著,鼻尖觸碰到鼻尖,細膩的肌膚觸感讓裴長意手心微微滲出汗絲。
他輕聲開口:“你可還記得?那日你被下了藥,我是在何處為你解的毒?”
徐望月聽他提起那夜,低垂了眸子,眼中瞧著他寬肩窄腰,身姿挺拔。
他高大的身子將自己全然圈住,陰影灑下來,擋住了她眼前的光亮。
裴長意探身過來,清冽的沉木香味瞬間自頭頂涌到她面前。
他不讓她逃避他的視線,兩個人就無聲地對視著,空氣中彌漫著潮熱的氣息。
裴長意的視線不偏不移,垂眸望著她,用指尖在她后頸輕輕撫過,帶起一陣酥酥麻麻的感覺。
莫名躁動的心跳聲徐望月有些無法冷靜思考,她全身燥熱,連帶著大腦也昏昏沉沉起來。
環(huán)著她腰身的手不斷收緊,呼吸糾纏在一起。
在她昏昏沉沉之際,耳畔響起裴長意的聲音:“那是三皇子的府邸?!?
他的聲音不復(fù)往日清冷,隱隱帶著一絲欲念。
徐望月瞬間清醒過來,許多她過去想不明白的事,在此時,都連成了線。
她隱約記得,那時她恍惚之間,耳畔有聽到,圣旨,賜婚,這些字眼。
藥性過了之后,她以為那些是自己的幻覺。
若當(dāng)日是在三皇子府邸,或許那些不是幻覺,她真的聽到了。
徐望月抬起頭,雙眸清澈如水,不含一絲雜質(zhì):“你總說讓我等你,等的是那一日?”
等三皇子登上帝位?
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她此刻不敢說出口。
裴長意看著她強裝鎮(zhèn)定的模樣,不但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幾乎能聽見徐望月的心跳聲。
他小心翼翼地將她摟入懷中,輕聲細語地安撫著:“這次你也看見了,一場水患,多少百姓流離失所,成為流民。”
“朝堂需要一位明君,太子絕不是一位好人選?!?
裴長意蹙緊了眉頭,一一說來:“早在顧懷風(fēng)打了敗仗之時,我們就已經(jīng)查到了軍需案。幕后牽扯之人甚廣,徐家脫不了干系?!?
“當(dāng)時我已經(jīng)知道你長姐做下的那些事,更清楚自己的心意。原本我應(yīng)該立刻休妻再娶……”
徐望月聽到這四個字,心口猛地一震,好像水珠一顆一顆落入湖底,泛起陣陣漣漪,卻又悄然不見。
她抬眸看向裴長意,見他眼底溫柔。
裴長意緩緩抬高了手,輕輕摩挲著她的臉頰,在眼里泛著盈盈水光。
他輕聲喊了一聲“月兒”,喉結(jié)再度滑動了一下,像是在克制著情緒。
徐望月微微側(cè)頭,靠在裴長意懷里找了一個舒適的位置,示意他繼續(xù)說下去。
裴長意輕輕嘆了口氣:“如果我當(dāng)時動徐家,就會打草驚蛇。我和三皇子多年的部署隱忍,全都付之一炬?!?
“而且正如你所說,徐家定了罪,你作為徐家女也跑不了?!?
“所以我只能先委屈你,希望你能給我一點時間,等我把這一切解決?!?
徐望月點了點頭,伸手緩緩撫過肚子,還好,他們還有時間。
可是徐家……她心里多少還有一分擔(dān)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