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瑾瑤見父親臉露笑意,笑容越來越深,眼里的喜悅都要溢出來,她當即沉下臉色,不用猜她也知道父親是回味過來了,還想要投入四皇子的陣營,賭以后能混個從龍之功。
她冷聲問:“父親是想站四皇子這邊,支持四皇子?”
孟冬遠心情愉悅,沒計較長女此刻的態(tài)度,他就知道以自己的才華肯定有出頭之日,以前仕途不順皆因無人賞識,還是四皇子慧眼識珠,笑道:“四皇子看中我的才華,我又怎能辜負四皇子的厚愛?”
孟瑾瑤被他這話噎住,一時語塞,人怎么能如此不要臉?盡往自己臉上貼金。
沉默了會兒,孟瑾瑤嗤笑一聲,道:“四皇子若看上父親的才華,早就提攜父親了,何須等到二弟成了這次秋闈的解元才看到父親的才華?孟家早已沒落,若二弟這次秋闈沒有一鳴驚人,只是個秀才,黃家能舍得將女兒嫁給二弟?如今二弟如此有出息,黃家才有意將女兒嫁給二弟,一來二弟才華橫溢,將來能進士及第,二來二弟是世子,以后能繼承爵位,而且他的姐夫還是長興侯。”
她說著,語氣一頓,抬眼看孟冬遠,似笑非笑道:“這樣,父親還覺得四皇子是看中你的才華,才讓他的人將女兒許配給二弟嗎?二弟是有出息,但他入朝為官后,想要爬到高位可不是三五年能行的,也添不了多少助力,但他的姐夫不是,他的姐夫是天子寵臣,若能將他姐夫拉入自己的陣營,四皇子就添一大助力。”
真相被無情攤開,宛若一盆冬日的冰水往頭頂上澆下來,將孟冬遠心里剛剛才涌現(xiàn)出的喜悅被澆滅,把他澆了個透心涼,被人慧眼識珠,將會前途一片光明的幻想也瞬間破滅。
孟瑾瑤道:“父親,莫要被人賣了,還要幫著人家數(shù)錢?!?
孟冬遠到底是長輩,被晚輩如此奚落一番,自覺面上無光,難堪得很,臉色也不怎么好看,卻還是努力為自己挽尊,道:“四皇子看上曜靈和承章,這不是好事嗎?四皇子如今風(fēng)頭正盛,沒準兒就真的成了未來的君主,曜靈和承章也有從龍之功?!?
孟瑾瑤沉聲道:“當初的二皇子不也風(fēng)頭正盛?如今已被貶為庶人,奪嫡之爭,不到最后一刻都不知道誰是最后的贏家,走錯一步就是萬丈深淵,顧家不會參與奪嫡之爭,二弟也不能參與進去。”
孟冬遠是鐵了心與黃家結(jié)親,不愿放棄唾手可得的升官機會,對長女的勸說不為所動,“官場上的事,你一個婦道人家哪里懂?這種話以后就莫要再說了?!?
見他執(zhí)迷不悟,孟瑾瑤冷冷一笑,眼含警告地睨著他,道:“顧家不參與奪嫡之爭,是夫君的意思,二弟不能參與進去,是我的意思,二弟是個拎得清的人,也不會參與進去。父親若要一意孤行,給二弟定下黃家姑娘,那就休怪女兒不講情面了?!?
聞,孟冬遠心頭一跳,警惕地看著她,問:“你想如何?”
孟瑾瑤語氣幽幽地問:“若皇上知道你是偽孝子,實際上是害祖母病倒的罪魁禍首,又嫁禍給三弟,你覺得你會有什么下場?”
孟冬遠臉色一白,低聲斥責:“孟瑾瑤!你瘋了不成?若皇上知曉此事,對孟家有什么好處?沒準兒一時惱火,我們家這爵位他也收回去,你那么疼愛承章,你忍心看他以后無爵位繼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