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慕南的臉色冷了下來,似乎透過血液看到了玄冥少主無聲哀嚎的一幕。
要他說,那種人渣只放血太便宜了他。
就應(yīng)該將他的肉一片片割下來喂狗,再喂點丹藥生出血肉,讓他每天都嘗一遍千刀萬剮的滋味!
江慕南深吸一口氣,壓下內(nèi)心翻滾的情緒,淡淡道:“去吧?!?
蘇晚晴默默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提著桶從他身邊走過。
氣氛就這樣壓抑下來。
兩人心中都清楚,只要黑風(fēng)嶺不滅,那些過往就會壓在他們心頭,最終成為執(zhí)念心魔,困住他們一生。
良久,江慕南突然開口,聲音在風(fēng)中傳遞:“終有一日,我會殺上黑風(fēng)嶺,以魔血證我之道!”
遠處,正舀起一瓢精血準(zhǔn)備澆灌的蘇晚晴手一頓,豁然抬頭,嘴角露出一個淺淺的梨渦:“算我一個!”
兩人相視一笑,空氣瞬間活躍起來。
山門廣場上,那座散發(fā)著蒙蒙清輝的悟道臺,此刻成了太始宗最熱鬧的地方。
葉傾霜盤膝坐于悟道臺上,一絲絲無形的吞噬之力在她身周形成微小的漩渦,將天地靈氣乃至悟道臺散逸的道韻都強行吸納。
她懷中的破爛布娃娃被一層薄薄的冰晶覆蓋,眼神依舊空洞,卻仿佛多了一絲銳利。
幾個外門弟子遠遠看著,既敬畏又羨慕。
而在廣場角落,一個格格不入的身影正瘋狂地揮舞著一柄凡鐵重劍。
是華云天。
他赤紅著雙眼,劍招凌厲卻透著股歇斯底里的瘋狂。
汗水浸透了他的衣衫,額頭青筋暴起。
他腦海中不斷回放著金燦燦突破元嬰時那滔天的金焰,以及那日玄黃光膜外,九幽準(zhǔn)帝遮天魔掌帶來的滅世之感,以及最后被斬斷手臂的驚天一幕。
“為什么?憑什么?!”
他心中狂吼,劍勢越發(fā)凌亂,“我才是渡劫轉(zhuǎn)世,本該傲視群倫,為何如今連一只雞都不如,連悟道臺都要靠貢獻點去爭?!”
強烈的嫉妒不甘和一種事態(tài)脫離掌控的恐懼,如同毒藤纏繞著他的道心,讓他幾乎窒息。
每一次揮劍,都像是在斬向自己那可笑的驕傲。
江凌負手立于主殿前的玉階上,目光平靜地掃過這一切。
“黑風(fēng)嶺,應(yīng)該快來了吧?”
他抬首看向虛空,深邃的眸子里露出一抹期待。
弟子們不知道江凌瘋狂的念頭,依舊奮力修行。
然而,平靜很快就被撕裂。
這一日,晴空萬里。
太始山脈百里范圍外的鳥獸卻毫無征兆地陷入死寂。
緊接著,一股難以喻的沉重感毫無征兆地降臨,仿佛整個天空都化作了鉛塊,狠狠壓在所有生靈的心頭。
太始宗內(nèi),嬉鬧的金燦燦猛地停下動作,渾身金羽炸起,琉璃色的眼瞳銳利地望向西南天際,喉嚨里發(fā)出低沉的“咕咕”聲。
瘋狂練劍的華云天臉色驟變,猛地抬頭看向虛空。
那股源自靈魂深處的恐怖威壓,讓他瞬間想起了前世隕落時的絕望。
“是黑風(fēng)嶺?”
他握緊了劍柄,臉色難看無比。
黑風(fēng)嶺身為一品勢力,不動則已,一動便是雷霆萬鈞。
太始宗,能扛過這輪狂風(fēng)暴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