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回頭,瞧見一個穿著湖青色風(fēng)氅的年輕人。
他約莫二旬年紀(jì),生了一雙桃花眼,看人時候柔情似水。眉眼帶著笑,觀之可親。
樊逍先是一愣:“是世子……現(xiàn)在應(yīng)該叫安東郡王了吧?”
“幾年不見,樊兄還是這般瀟灑豪爽?!卑矕|郡王赫連玹笑道。
“得有三年了。聽聞你父王故去,我們過年太忙,沒顧得上吊唁,請勿見怪?!狈械?。
赫連玹笑了笑:“你們皆送了帛金,我與母親很是感激。多謝掛念?!?
程昭站在旁邊聽。
赫連玹似才看到她與程夫人,上前見禮:“程夫人……”
看到程昭,語氣遲疑了一瞬,笑容才重新?lián)纹饋?,“五小姐。?
程昭立馬冷冷道:“我是陳國公夫人??ね醪痪次?,需得敬我夫婿。”
周元祁和樊逍立馬看過來。
舅甥倆眼底的好奇與探究,簡直一模一樣。
程夫人拍了拍程昭的手背,笑著說:“哪有人家夫人成天把誥命掛嘴上?真是小孩子脾氣。”
又笑著問安東郡王,“太妃都還好?早年她有些腿疾,受不得潮濕。你們封地干燥些,可都好了?”
“封地有個名醫(yī),治好了母親。她已經(jīng)不怎么發(fā)病了。還說有空想進京走動,只是無詔不敢擅入?!卑矕|郡王說。
“郡王這次是奉了什么命進京的?”程夫人笑問。
“是官馬的事,陛下詔我入京回稟?!焙者B玹說。
他們這廂說話的時候,程昭的大姐姐、姐夫才從內(nèi)院走出來。
彼此見禮。
“……沒想到碰一起了,怪不得昨夜燈花爆了又爆。”大姐夫杜安禮說。
眾人進了院子。
院子的門窗、回廊與柱子,都是簇新的。小巧雅致,裝飾考究。
男人們?nèi)ネ庠褐刑谜f話,程昭和母親隨著大姐姐進了內(nèi)院。
她先掏出巾帕給衡兒。
“……真可愛?!贝蠼憬阊劬Χ剂亮耍澳悴粌H繡活好,這畫工也了得?!?
母親也拿過來看,夸她:“進益了??偱履悴荒蜔┳鲠樉€,沒想到練得如此嫻熟?!?
程昭笑容勉強。
衡兒更是無比歡喜。
看了又看,撲在程昭懷里,“五姨,衡兒最喜歡你。”
程昭失笑,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乳娘帶著她出去玩。
程昭沉下臉。
“還生氣呢?”大姐姐走過來,攬住程昭肩膀,“生死有命,人家父母與妹妹都原諒了他,你何必呢?”
“文良是我的護院,他是賣身為奴的。他死了,安王府用巧勁,叫文良的父母來賣慘,娘只得把賣身契還給他們。
他們拿了安王府的好處,平息此事。文良好好一條命,就這樣搭在了赫連玹身上?!背陶训馈?
程夫人嘆口氣。
程昭又道:“我更生氣的,是安王府不實在。他們不向我們賠禮道歉,反而找文良的家里人?!?
程夫人便說:“我聽說,當(dāng)時世子昏迷了三個月,是安王爺和王妃做主,找文良的父母?!?
她說的世子,就是赫連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