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侯府半點不關(guān)心,對夫君更是形同陌路。
    真不怪她兒子后宅一大串,誰受得了正妻是這副冷冰冰的態(tài)度?
    如今唐楚君好容易對她兒子上心一點,拿出了正室的氣魄。她又心里不痛快,只是不敢隨意說出什么傷和氣的話來。
    雙方就那么僵在了漫天飛雪的院子里。
    還是唐楚君先開口,“既然溫姨娘口口聲聲想見兒子,那就進屋瞧瞧吧。母親也正好看看,這些個不懂規(guī)矩的東西,是如何虐待咱們侯府的子嗣?!?
    溫姨娘慌了,后悔沒聽女兒的話,萬萬不該如此輕舉妄動。
    可現(xiàn)在為時已晚,情急之下,便捂著腦袋慘叫一聲,暈倒在地。
    到底是自家侄女兒,又朝夕相伴十幾年,時老夫人想著申大夫就在府里,便條件反射喊了一句,“快,去請申大夫來看看!”
    “不必麻煩!”唐楚君目光沉沉,朝身邊鐘嬤嬤使了個眼色。
    對方立時會意,招呼了兩個丫頭,端著兩木盆冷水就朝溫姨娘潑去。
    這凜凜寒冬,溫姨娘哪受得住,一下子尖叫著從地上爬起來,又哭又跳像個小丑,“唐楚君!你……”
    話沒說完,就被鐘嬤嬤反手一巴掌打了個踉蹌。
    唐楚君沉聲道,“一個下賤姨娘,敢直呼主母名諱!我就是現(xiàn)在將你打死,都沒人會說我什么?!?
    鐘嬤嬤又是一巴掌打在溫姨娘另一邊臉上,絲毫不在意一旁時老夫人幽沉的目光。
    她這哪里打的是溫姨娘的臉,分明是時老夫人的臉。
    唐楚君淡淡道,“押她進去!”抬眸對上時老夫人驚詫的眼,“母親請!”
    時老夫人被唐楚君那雙冰寒如霜的眸子看得背脊直發(fā)涼,竟是半分婆母氣勢都發(fā)不出來,便聽話地跟著進了東廂房。
    屋內(nèi)燒了好幾盆炭火,非常暖和。
    時云起睡著了,閉著眼睛的樣子看起來十分羸弱。
    聽到動靜,他驚醒過來,有些惶恐,說著話就要翻身起床請安,“祖母,母親,你們來了……”
    愣是略過了后面全身顫抖濕漉漉的溫姨娘。他不想看見那個人,怕自己會忍不住大罵她無恥。
    妹妹叮囑過他,叫他忍耐,如今還不是揭露真相的時候。
    他低頭掩去了眸中戾氣。
    唐楚君伸手將他按下,“你且躺著。祖母疼你,來看看你身上的傷。”
    時云起乖乖躺下,任由母親輕輕掀開棉被,露出穿著中衣削瘦的身子。
    他順勢翻身趴在床上,將衣裳掀了上去。
    饒是時老夫人有心理準備,還是被那滿背縱橫交錯的新傷舊痕驚得“啊”了一聲,“怎的,怎的這樣?”
    那背上肌膚無一塊完好。新傷皮肉翻裂,舊疾雖然愈合,但肉長得七歪八扭。有的地方深深拱出來,有的地方又凹進去,也不知是用什么利器才能弄出這樣的傷來。
    唐楚君極力忍住淚水,聲音冷寒,“母親,您看到了,妾室就是這樣虐待侯府子嗣的。如此行徑,還能指望侯府有什么大好前程?”
    時老夫人顫抖著雙手,說不出話來。心虛之下,又是后悔又是驚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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