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個人,再差又能差到哪兒去?
他所欠缺的其實就是兩點,一是出身,二是人脈,而這兩點,余盈盈都能給他!
感情是可以培養(yǎng)的,但機會卻稍縱即逝!
什么,你說這種有能力的男人會不會是劉邦那樣的渣男,根本不適合當丈夫?
別犯傻啦姐妹,你以為沒能力的廢物男人就適合當丈夫了?
余盈盈看得很開,婚約之于她本來就是資源的交換,跟情愛有什么關(guān)系呢。
而天下男人都是一個尿性,與其找個沒本事又渣的,還不如找個有本事但渣的呢,起碼他有本事!
余盈盈心里已經(jīng)敲定了主意,臉上倒不顯露,如常一般到了魏王處,果然聽他提及李長生,只是較之先前侍從所說的那般信誓旦旦,魏王此時仍舊有些遲疑。
為著魏王妃可能會有的反對。
他知道李長生是塊璞玉,所以才想將余盈盈收為義女,嫁給他以示拉攏,可魏王妃會不會因此心生不快?
她畢竟是常貴妃的姐姐啊……
故而魏王便將話說的十分漂亮:“可與不可,都在你一念之間,我又怎么會強求?到底要你見過他,有所了解之后,才好將事情定下的?!?
顯然是打算看看情況再行決定。
如此正中余盈盈下懷。
她面帶濡慕,感懷不已,當即拜謝道:“姑丈如此待我,真叫外甥女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了……”
魏王哈哈一笑,頗受用的擺了擺手:“自家人,何必客氣?”
……
李世民這時候正在洗馬。
大勝之后,他先前騎乘的那匹坐騎受了些傷,魏王在這方面倒頗大方,馬上贈了一匹極為雄俊的駿馬過去。
到了戰(zhàn)場上,駿馬就是主人的兩條腿,是再怎么小心愛護都不為過的。
李世民提著水桶、拿著刷子去跟自己的新坐騎培養(yǎng)感情,洗著洗著倒把空間里幾個老伙計給洗出來了。
朱元璋就嘖嘖感慨著說:“我一看見有人洗馬,就想起魏征來了,說起來,當初他給你大哥李建成當太子洗馬,洗來洗去最后
把你大哥洗垮了,有這么個前車之鑒在,后來你怎么還讓他去給你的太子洗馬啊……”
李世民額頭繃出來兩根青筋:“那是洗(xian)馬,不是洗馬,你不懂就別亂說!再說之后魏征也沒給大郎當過太子洗馬,他是太子太師……”
朱元璋了然道:“噢,高級洗馬!”
李世民一把將刷子丟進水桶:“住口!”
余盈盈就在此時出現(xiàn)在了馬廄的門口。
劉徹眼尖,第一個發(fā)現(xiàn)了人,然后做出提醒:“啊,美人兒!”
李世民這才順勢看了過去。
那的確是個美人兒,只是卻與仕女畫中弱柳扶風的女子不同,她做男子裝扮,眉宇間有一種生機勃勃的東西在跳躍。
但誰也不可否認,她是美的。
余盈盈進了門,向他行了個男子之間相交的平輩禮節(jié),道過自己是誰之后,開門見山道:“魏王想要你我締結(jié)姻緣,以此籠絡(luò)將軍呢?!?
然后不等李世民做出反應(yīng),便道:“我雖在魏王府長大,卻與魏王一系有仇,如若將軍哪一日有了脫身之意,可否令小女同行?”
李世民神色微妙的看著她。
沒有做聲。
余盈盈心知這場聯(lián)合不能通過威逼利誘來進行,所以她很聰明的選擇了示弱,主動將自己的把柄遞給了對方,以此來獲得信任與憐惜。
“我之所以會被魏王府收養(yǎng),是因為我的父母皆已經(jīng)亡故,而導致我父親死亡的,恰恰就是常側(cè)妃的弟弟常永年?。 ?
“他一力促成南征,又蓄意截斷我父親所部大軍的糧草,以至于父親最終兵敗,可笑的是因為貴妃的進,常永年回京之后不僅無過,反而有功,居然反而升任了兵部尚書,這豈不諷刺?”
“在這之后,姑母憐惜我幼年無依,將我接到了魏王府顧看,而常氏一族之所以要害我父親,無非是為了替常側(cè)妃謀奪王妃之位,又怎么會放過姑母?”
“那幾年,姑母很少在人前露面,以此躲避常側(cè)妃的鋒芒,卻沒想到危險不僅僅來自于常側(cè)妃,也來自于枕邊人?!?
“彼時宮中貴妃風頭正盛,魏王為了獻媚于常氏一族,在姑母的膳食中下藥,致使當時懷孕七月的姑母血崩而死,我也失去了世間最后一個親人……”
“將軍,”說到最后,余盈盈眼眶微紅,強忍著仰起頭,不叫眼淚流下:“你說,我如何能不恨?”
李世民卻不為所動,靜靜的端詳著她,忽然道:“我很好奇?!?
余盈盈不解的看了過去。
李世民慢慢開口:“常氏也好,魏王也好,能殺你父親,能殺你姑母,為什么不殺你?對于他們來說,將你一并除掉,好像也沒什么大不了吧?”
余盈盈苦笑道:“我不過是一個無父無母府孤女,他們何必趕盡殺絕?倒叫世人覺得他們心如蛇蝎。留著我,就當是供養(yǎng)著個牌坊,不可嗎?”
李世民眉頭微挑,徐徐笑了。
他搖了搖頭,說:“余姑娘,你不老實。”
余盈盈低垂著眼睫,沒有作聲。
李世民道:“我以為現(xiàn)下這種境遇,我們還是坦誠相待比較好一些,你知道我有二心,我卻沒有你真正的把柄,這不公平。”
余盈盈抬手拭淚,戚然道:“我已經(jīng)把自己與魏王府的私隱之事都盡數(shù)告知……”
李世民道:“如果你沒有別的話想講的話,那我想你現(xiàn)在可以離開了?!?
余盈盈難以置信的注視著他。
李世民絲毫不為所動。
如是過去半晌,余盈盈臉上那種楚楚可憐的神色徹底消失,轉(zhuǎn)而化為一種足以挫傷任何人的鋒芒。
她像是一塊寶石,足夠艷麗明亮,與此同時,棱角分明,邊角尖銳。
余盈盈神色平靜的告訴他:“因為我掌控了常氏的兒子李天榮,這才是我能在魏王府長久活下去的根本原因。”
“李天榮告訴常氏,如果她敢對我動手,我死之后,他也會隨之自盡,常氏不敢賭,所以我活下來了?!?
李世民投過去一個帶著些許疑惑的眼神。
余盈盈回答他:“李天榮很小的時候,曾經(jīng)被人推入湖中,是比他還要小幾歲的我跳下去將他救起,自己卻幾乎喪命。他很震驚,也很感動,問我為什么要這么做。畢竟在魏王府里,我的姑母與他的母親勢如水火。”
說到這兒,她似乎覺得很有意思:“我跟他說,在我心里,一直都拿他當哥哥的,做妹妹的怎么可能看著哥哥死掉卻無動于衷?”
李世民莞爾:“不會是你安排人把他推下去的吧?”
余盈盈捂著嘴笑:“是的呢。我爹死了,姑母朝不保夕,可我還那么小,總要活下去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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