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上的大臣們聞，耳朵伸得更長了。

金斌開始胡謅。

“我小時候聽你外公說過，他有一個姑姑，從小就腦瓜不好使。二十歲那年相公病死，她受不了就開始瘋瘋癲癲的說胡話，沒兩年也跟著去了。當(dāng)時找遍了大夫，都說是娘胎里帶的，治不好。還說這瘋病啊，以后的后代說不定還會有。金石小時候也不太聰明，我整天提心吊膽的，生怕他跟那位姑奶奶一樣。結(jié)果多虧了祖宗保佑，他現(xiàn)在聰明、孝順，以后前途無量。舅舅我今天早上都是笑著醒的?！?

編到最后，也不忘夸金石幾句。

得了金斌的證實(shí)，金家有瘋病的消息不僅在后宮傳開，前朝也都知道了。

襄王今日一早進(jìn)宮，走進(jìn)大殿的時候，剛好聽到皇后得了瘋病的消息。

他神色微沉，略略思忖。

這會功夫，有大臣看到了他，當(dāng)即上前行禮。

“參見襄王。聽聞襄王在閩南愛民如子，短短幾個月，功勛卓著，威名遠(yuǎn)揚(yáng)，真是可喜可賀啊?！?

“是啊，以前從來不知道八皇子有這般賢才。真是一方水土養(yǎng)一方人。原來閩南才是八皇子的福地?！?

襄王面色謙遜。

“兩位大人過獎了。我等都是朝廷辦事，功勛卓著不敢當(dāng)，只是不敢辜負(fù)皇上和太子的信任罷了?！?

“王爺謙虛了。”

君九淵遠(yuǎn)遠(yuǎn)看著。

跟離開前的風(fēng)流浪子不同。

此刻的襄王容光煥發(fā)，倒有幾分寵辱不驚的從容淡定。

看來幾個月前的那場變故，對他的打擊和改變都很大。

和大臣寒暄了幾句，襄王抬頭，看到了前方的君九淵。

他信步走到前頭，朝著君九淵行禮。

“大皇兄，那日京郊一別，已經(jīng)好幾個月沒見了。聽聞大皇兄一鞭一刀擊退寧國數(shù)萬大軍，揚(yáng)我南夏國威。臣弟的恭喜，來遲了?！?

君九淵道：“八皇弟消息還真靈通。和八皇弟一樣，本王也是為朝廷辦事。”

彼時，太子站在后面，聽著倆人裝出來的禮貌和寒暄。

明明心里恨透了對方，卻還要與對方虛與委蛇。

這樣的場景，他無數(shù)次在那個從小教導(dǎo)他的人身上見過。

可他是太子，馬上就是皇上了。

萬人之上的地位，何需這些？

隨著王喜的一聲“皇上駕到！”

太子從后方走向大殿。

后宮。

今日，紫房殿歌舞升平。

自從龍紫接管后宮，又當(dāng)了甩手掌柜。

后宮的事情，都找宸妃拿主意。

宸妃每日一早，來紫房殿請示各項(xiàng)事務(wù)。

說是請示，龍紫也根本沒意見，都照宸妃說得辦。

今日，宸妃照例來紫房殿。

還沒進(jìn)門，就聽到了絲竹樂弦之聲。

穿過大殿往里走，目光透過載歌載舞間，宸妃看到一張熟悉的臉。

她心頭一顫，手上的賬本差點(diǎn)扔了。

“皇，皇上？”

龍紫看到她進(jìn)來，遣退舞女。

大殿很快就只剩下宸妃、龍紫，和一個正侍奉龍紫喝茶的白面書生。

被宸妃發(fā)現(xiàn)，龍紫也能面不改色。

“他叫秦伯庸，泡的茶口感甘潤醇厚，宸妃要不要嘗嘗？”

宸妃按捺住忐忑的心情。

“多謝皇貴妃?！?

宸妃落座后，那個叫秦伯庸的當(dāng)即走過來，將一杯茶送到宸妃手上。

宸妃趁著接茶的工夫，又近距離看了那人一眼。

越看，越心驚。

這世上，竟有如此相像的人？

像，卻又比床上躺著的那個更年輕，更俊朗。

宸妃看秦伯庸的眼神太直白。

直白得龍紫心中升起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