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說你以為你能撐得住,那你就他媽試一試!”
孫威和李衛(wèi)國已經(jīng)發(fā)了狠。
這年頭不像是后世。
想要讓罪犯開口的手段多了去了!
崔大疤愣精神防線一下子有點繃不住。
“我說我說,都是胡三強啊,都是他帶我干的……”
孫威那雙熬得血紅的眼珠子,在慘白的審訊燈下爆射出懾人的精光。
像兩把燒紅的攮子狠狠扎進崔大疤愣那張因恐懼而扭曲的疤臉。
“胡三強?!”孫威的吼聲炸雷般在逼仄的審訊室里滾蕩,唾沫星子噴了崔大疤愣一頭一臉:
“說!說清楚!哪個胡三強?!哪天干的?!咋干的?!操你姥姥的一句別給老子落下!”
李衛(wèi)國在陰影里抱著膀子,指關(guān)節(jié)捏得嘎嘣脆響,墻上的“坦白從寬”大標語被他魁梧的身形襯得像滴血的刀片子。
幾個老刑偵悄沒聲往前壓了半步,那沉默的威壓如同實質(zhì)的鐵板,死死抵著崔大疤愣哆嗦的脊梁骨。
崔大疤愣整個人癱在特制鐵椅子上,左胳膊斷茬裹著滲血的破布條,疼得直抽冷氣。
右肩膀那處被摳開血肉的牙印和抓痕火燒火燎,屎尿的臊腥氣還糊了一褲襠。
審訊椅冰涼的鐵桿子硌著他打擺子的腿肚子,他這輩子沒這么窘迫過!
聽見“胡三強”三個字從自己嘴里禿嚕出來。
他腸子都悔青了!
那雜種背后……可是有人遞條子的!
可眼下?
眼前這倆活閻王的眼珠子像是要吃人!
那咬掉他肩膀肉的老胡家丫頭臨死前摳抓的畫面,血呼啦地撞進腦子!
“說!!”孫威又是一拳猛砸在鐵皮審訊桌上,“咣當(dāng)”一聲,震得崔大疤愣魂飛魄散!
“我操……我說…我說!”
崔大疤愣舌頭打卷,眼淚鼻涕和臉上的血泥混成一團淌下來:“是……是上禮拜六!下半夜!天……天快擦亮那會兒!”
他喘得跟破風(fēng)箱似的,眼珠子死盯著自己肩膀上的爛肉,仿佛那是催命符:“胡……胡三強他……他早瞄上老胡家了!欠的賭債滾成了驢打滾(指利滾利)。
眼紅人家地窖里攢的那點棺材本兒!他說……他說老胡家當(dāng)家的早年在林場干把頭,攢了幾根老山參金粒子……”
崔大疤愣的聲音抖得不成調(diào):“那晚上……我倆撬了后窗栓子,翻進去……胡三強他……他那爪子真黑??!”
他眼神渙散起來,像又看見那血腥場面,“他當(dāng)過兵,手底下忒利索!爺們兒還沒醒過神兒,就被他卡巴一聲擰了脖子!
那小崽子……那丫頭片子撲上來咬他肩膀……被他一刀攮心窩里去了……”
“老婆子呢?!老婆子咋死的?!”李衛(wèi)國的聲音像淬了冰,從牙縫里一個字一個字往外擠。
“她……她想從炕頭摸剪子……”
崔大疤愣縮著脖子,喉嚨里嗬嗬響,“我……我怕她咋呼……就……就抄起炕桌上腌咸菜的青石頭壇子……照后腦?!瓎鐔纭?
他比劃了個往下砸的動作,手指頭都在痙攣。
審訊室里死寂得能聽見心跳。
孫威“騰”地站起來,眼底燒著血色的狂怒和破案的光!
“都他娘對上號了!”他猛一揮手,指向門外,沖著墻邊待命的老刑偵低吼:“王哥!帶人!現(xiàn)在!立刻!馬上!給我把胡三強那王八犢子按死在耗子洞里!一根汗毛都不準放跑!老子親自去!”
他又回頭,眼神刀子似的剜著地上那灘爛泥似的崔大疤愣:“把這雜種給我銬死了!找個郎中吊著他這口氣!等胡三強落網(wǎng),老子讓他們兩個狗操的畜生跪在墳前頭‘坦!白!從!寬’!”
腳步聲如急鼓炸響!審訊室門“哐”地被拉開,刺骨的夜風(fēng)灌進來,帶著野地里凍土的腥氣。
外面?zhèn)鱽砟ν熊囈娴乃缓?,警笛凄厲地撕開夜幕,紅光把公安局院墻映得一片血紅。
李衛(wèi)國沒走。
他走到審訊椅前,巨大的身形陰影徹底罩住抖成一團的崔大疤愣。
他什么話也沒說,就盯著對方肩窩那片糊著血水、暗藏人間至惡的皮肉,眼神像在看一坨馬上要徹底融化的爛肉。
那目光沉甸甸的,壓得崔大疤愣喉嚨眼兒里嗚咽,翻著白眼。
陳光陽一直抱臂靠在審訊室最里面的墻根下,隱在光線最暗處,像塊冰冷的石頭。
此刻,他終于動了動。
他慢步走過去,腳上的破膠鞋踩在審訊室冰冷的水泥地上,發(fā)出沙啞的“嗤啦”聲。
停在椅子旁,微微俯身。
燈光落在他大半張臉上,那線條冷硬得如同斧劈刀刻。
他沒看崔大疤愣的臉,視線落在那露著皮肉的右肩傷處。
“老胡家丫頭,”陳光陽的聲音不高,像磨砂紙擦過粗鐵,每一個字都帶著浸透骨髓的寒氣:
“臨了(liao)咬下你這塊肉,就是留著今天給我兄弟幾個當(dāng)引路的燈籠的?!?
“這是你們該死!”
壓住心中怒氣。
陳光陽忍住整死他的沖動。
轉(zhuǎn)過頭看向李衛(wèi)國:“李哥,接下來你們帶隊去吧,我要回去安慰樸老板了?!?
雖然陳光陽也很想去當(dāng)面干那個胡三強一頓。
但陳光陽知道,自己得把功勞讓給孫威他們。
不然出來一個大案就是自己破的。
出來一個大案就是自己破的。
那……到時候不管是李衛(wèi)國還是孫威面子上也不好看。
有本事是有本事,但同樣也要學(xué)會做人。
告別了兩個好哥哥,陳光陽騎著摩托回就回到了大院子。
饅頭油條兩兄弟正在掃地呢。
樸老板正在一旁喝茶。
“光陽,你回來了,到底是咋回事兒???”
陳光陽嘿嘿一笑,然后將事情來龍去脈一說。
然后咳嗽了一下,又對著樸老板開口說道:“我說樸老板,你也是真老實啊,你現(xiàn)在可是咱們東風(fēng)縣的財神爺,發(fā)生這情況,為什么不告訴夏縣長?”
樸老板的神色有些不自然:“嗨,不還是怕給咱們縣里面添麻煩么?!?
陳光陽知道,對方這么說是怕給自己招惹麻煩。
這樸老板上輩子可是神通廣大,實際上就就是本國人,然后在小鬼子那邊說自己是小鬼子人的,在棒子那邊所自己是棒子人。
來回的賺差價,也可謂是一代梟雄。
陳光陽湊了過去:“樸哥,貝母你這邊能收多少啊?”
這才是陳光陽重點想要問的的事兒!
樸老板看了一眼陳光陽:“老弟,你有多少斤?”
“不到五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