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確是枉死了,但,絕不可能死在殺一只雞都不敢的母親手上。
朱嬤嬤的話,九假一真,在初聽到的瞬間,的確讓謝窈心里產(chǎn)生一絲驚訝。
然而聽到謝明安給她每年寫家書,這種話,未免太把人當(dāng)成傻子。
如果朱嬤嬤沒撒謊,那她可以去死了。
以她對謝明安的忠誠程度,短時間內(nèi),自己無法撬開她的口。
至于她說的那些,唯一解釋就是——自己不但不是謝明安的親生女兒,也不是母親的親生女兒。
即便是母親,也并不清楚當(dāng)時到底如何。
否則,她在前世臨死時,一定會讓謝宴轉(zhuǎn)告自己,不讓自己過于傷心。
或許事情真相,只有死去的蘇嬤嬤才知道。
窩囊也好,懦弱也好,不守婦道也好,哪怕并非她親生母親也好,許素素,是她謝窈認(rèn)定的母親,是世上對她最好的母親,這一點,永遠(yuǎn)不會改變。
如果朱嬤嬤說謊了,那她,也可以去死了。
給母親下毒,助紂為虐的人,她不會手下留情。
謝窈盯著地上的中年女子,淡淡地問:
“朱嬤嬤,你連死都不怕,還要忠心為謝明安說話,可是,你還記得自己的名字嗎?!?
“謝窈……你……我……”朱嬤嬤支支吾吾,口中涌血。
她眼底似乎有千萬語,她想訴說對謝明安的感情,或許還想給她守護(hù)了半輩子的人留下什么,可最終,她連自己全名都沒叫出來。
頭一歪,徹底沒了氣息。
謝窈看了一會兒她漸漸冰冷的尸體,蹲下身,從她身上搜找起來。
朱嬤嬤懷里,有個青色瓷瓶。
打開瓷瓶,一股清苦的藥味散開。
里面有十來粒丹藥,正是曼陀散的解藥。
謝窈將瓷瓶收好,又在朱嬤嬤腰側(cè)找到一把短刃,這是她還沒來得及拔出來的兵器。
謝窈將短刃塞到她手里,讓她握緊,做出她是見到有人來書齋,拔刃反擊,卻被反殺的樣子。
書齋被翻亂了,芝黛的荷包也被她損毀,密室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朱嬤嬤更是死在這里。
她相信,謝明安會把一切按在御鷹司頭上,以為御鷹司翻查了他的書齋,但沒有找到密室。
而損毀荷包,是皇上對他的警告。
他不但不會聲張,還會主動將一切,當(dāng)做一場意外。
謝窈看了眼一片狼藉的書齋,轉(zhuǎn)身推開窗戶。
外面的救火聲還沒停,火光與月色映著她沾血的側(cè)臉,她的眼神沒有半分波瀾。
謝窈翻出伯府,一路疾行至靖北王妃。
此刻,王府內(nèi)還有賓客未散,蕭家三爺?shù)男鹤邮捥m舟,正在跟蘇懷恩喝酒。
不知是不是知道了謝家祠堂著火的事,此刻前廳冷清了一些,王府后院也沒什么家丁護(hù)院。
謝窈來到婚房外,猶豫了片刻,選擇原路返回。
剛推開窗戶,婚房的門,被人從內(nèi)打開。
“王妃可算回來了,”白蘞說道,恭敬地讓開身子,“王爺?shù)鹊幕ǘ贾x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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