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入京之前,謝明安的人攔住外祖父,說她名聲不好,又是嫁給一介寒門,嫁妝太盛,恐怕會(huì)樹大招風(fēng)。
又說許家是商賈之家,怕露面后,耽誤孫女婿的仕途。
外祖父為了她,輕信謝明安的話,減少一些嫁妝后,又將嫁妝交到謝家手上,默默離開。
這一世,她和簫熠之的婚期提前,外祖父也提前了一個(gè)月回來。
“許家家主許世安,來給靖北王妃,送嫁妝來嘍!”
眾奴仆齊聲的呼喊,響徹四周。
許家的隊(duì)伍中人,前面一個(gè)個(gè)氣勢(shì)非凡,手捧各樣禮盒,身后的奴仆也抬著紅綢金漆的箱子,一箱接著一箱,看得人眼花繚亂。
還有金絲楠木的床,桌椅,妝臺(tái),箱匣等家具,紅帖子上印著各個(gè)商鋪鋪面的標(biāo)記。
更驚人的,在后面。
只見數(shù)十家京中頂流商戶鋪?zhàn)拥恼乒駛?,排著?duì)上前,依次賀道:
“許氏錢莊賀大小姐大婚之喜!”
“聚寶樓恭賀大小姐新婚!”
“勝濟(jì)堂祝大小姐與王爺琴瑟和鳴,百年好合!”
“江京鏢局給大小姐道賀!”
“錦繡布莊祝大小姐前程勝錦,送云錦百匹,恭賀新婚!”
人聲鼎沸里,許老爺子往那一站。
他目光掃過那群披麻戴孝的孫家人,精神矍鑠,聲若洪鐘:“有老夫在,誰,敢欺我許家的掌上明珠?”
剛才還咋呼不休的孫家人,忽然蔫兒了。
孫家大嫂看向自己兒子:“謝窈的外祖父是什么人,你查過沒有?”
孫家兒子:“我只知文昌伯夫人許氏是商賈出身,有些閑錢,沒想到許家排場(chǎng)這么大啊?!?
他們開的是醫(yī)館,之前只與勝濟(jì)堂爭(zhēng)斗,哪里知道許家的底細(xì)。
人群后面,穿著常服的京兆尹杜大人,氣喘吁吁地趕來。
杜大人正值壯年,論輩分,他母親是靖北王的二姑母,他是靖北王的表兄。
看見許老爺子和那些京中商戶,再仰頭看向從容不迫的謝家二小姐——
杜大人腦海中瞬間想起,去年,京畿地動(dòng),許家給京兆府捐了三千兩修官邸,他曾親自接待許老爺子。
許老爺子說,他這是在給嫁給文昌伯的女兒,和遠(yuǎn)在邊境的外孫女積德行善。
還有三年前,靖北王出征,軍中糧草難以為繼,許家拿出供大軍一個(gè)月的糧食,才讓王爺后方無憂,打贏了西戎人。
更早些年,江州大旱,許家施千所粥棚,救了一州百姓,被先帝御筆親題“通財(cái)達(dá)義,商德昭昭”八個(gè)大字。
許老爺子身后那些商戶掌柜,每個(gè)也都是京中響當(dāng)當(dāng)?shù)娜宋铩?
此刻,這些商戶對(duì)謝家二小姐畢恭畢敬,只因許老爺子就一個(gè)女兒,嫁給了文昌伯,養(yǎng)子許知行至今未娶,而那這位謝二小姐,說不定,日后是許家的女東家!
剛才還悄悄降低存在感的司法參軍,見到京兆尹出現(xiàn),立即湊上前,臉上掛著狗腿笑容:“大人。”
“王爺大婚,你怎能坐視這群人胡鬧!”
杜大人瞪了司法參軍一眼,對(duì)孫家人厲喝道:“濟(jì)安堂賣假藥,販禁藥,人證物證俱在,還敢倒打一耙,尋釁滋事,是覺得謝家好欺負(fù),還是覺得本官辦案不公?”
有了京兆尹出面,司法參軍第一個(gè)跑到前面。
“孫宏方身虛體弱,在牢房不過三日,就高熱不退,驟然暴斃,此乃罪有應(yīng)得,與文昌伯府有何關(guān)系,來人,把這群刁民拖下去!”
孫家大嫂還想撒潑,許老爺子緩緩開口:“我許家外孫女阿窈的大婚之日,竟有人來此撒野。”
許知行:“父親大人說的是,是兒子有所疏忽?!?
他轉(zhuǎn)過身,對(duì)京兆尹拱了拱手:“杜大人,孫家在城南的三間藥鋪,還望您通融解封,此三間藥鋪并不涉及禁藥一事,已被在下收購。”
孫家大嫂和孫家兒子震驚地瞪大雙眼,脫口而出:“你,你說什么?前日收購了那三間藥鋪的,是你們?cè)S家?”
“我說,”許知行慢悠悠道,“現(xiàn)在,你們?cè)摻形乙宦?,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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