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這才幾年不見,張口就怪我?!眱π愦蛄窟^了蔡玉芬,也含笑著說。蔡玉芬已經(jīng)笑了,身邊的小宮女送上茶來,就輕巧地退了出去。
“你看來過得很好?!眱π氵@才坐在她面前,蔡玉芬點頭:“是,我過得不錯?!?
說著蔡玉芬長嘆一聲:“不過就是……”
“含情欲說深宮事,鸚鵡前頭不敢。”儲秀已經(jīng)念了這兩句詩,蔡玉芬笑了:“就是如此。不過,我很喜歡?!?
縱然如履薄冰,縱然時刻防著冷箭,但蔡玉芬喜歡這一切,畢竟,在這里,她不是蔡氏,不是誰的依附者,而是自己。
要做自己,太難了。蔡玉芬和儲秀交換了一個眼神,二人都笑了,也就是這樣的笑,勝過千萬語。
“你急匆匆地讓我來,定是有事相托?!眱π阋膊豢蜌?,直接開口說了。
“是啊,是大事,而且是掉腦袋的大事?!辈逃穹艺f得稀松平常,而儲秀的神色都沒有變,接著儲秀就笑了:“果真不是大事,你也不會讓我前來?!?
“我也不瞞你,我進(jìn)宮這么多年,手上是沾過人的血的?!辈逃穹覐堥_雙手,她的雙手雪白細(xì)嫩,看得出來保養(yǎng)得宜。
“這么好看的一雙手,怎么,你不想要,想剁掉了?”儲秀伸手拍一下蔡玉芬的手,蔡玉芬已經(jīng)張開雙手,抱住了儲秀,接著,眼淚落下。
儲秀輕輕地拍著蔡玉芬,在宮中幾年的擔(dān)憂,在這一刻,完全消失了。
“好了,哭過了就好,你倒和我說說,這掉腦袋的大事,是什么大事?!眱π惆矒岬嘏闹逃穹业氖?,蔡玉芬輕聲道:“一個原本該死的人,我想讓她活?!?
原本該死的人,儲秀挑眉,接著儲秀看著蔡玉芬:“你不是說,你的手上,沾過血嗎?”
既然如此,那再沾一些血,又有什么不可以。蔡玉芬笑了,笑容之中還帶著一絲嘆息:“但我這次不愿意了。”
那樣努力地活著,就該活下去,而不是,死在深宮之中,盡管她的死亡,是一場交易。蔡玉芬同樣知道,自己做出這樣的決定,是忤逆了皇后。畢竟皇后也不愿意,讓一個死人活回來。
“我所利用的,不過是娘娘的信任?!辈逃穹逸p聲說著,儲秀了然點頭,利用的是皇后的信任,也就是說,這個人要死,那就是蔡玉芬在一邊看著,看著她死去,然后,去給皇后回稟。
“我所能信任的,也只有你?!辈逃穹铱粗鴥π悖@就是掉腦袋的大事了,儲秀也笑了:“你曉得,我是個女人,所以,能做這樣掉腦袋的大事,我很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