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張青竹的神色變得難看,或者該說,婉寧說中了張青竹的心事,不管張青竹做什么,他希望父親能夠多看他一眼,而不是從太醫(yī)口中得知,自己再也站不起來之后,父親的神色變得失望,甚至,都不看自己一眼就匆匆離去。
那樣的失望,讓張青竹不曉得該說什么,那是生平第一次,張青竹感到渾身冰冷,一向慈愛的父親,原來想要的,不過是自己光宗耀祖,當自己無法實現(xiàn)父親的心愿時候,父親的眼神就會變得冰冷。
而不管自己做什么,父親都無動于衷。
“來人,來人!”張青竹高聲喊著,婉寧都沒有動彈,而喊了幾聲之后,沒有人來,張青竹的神色變得越發(fā)難看,婉寧已經(jīng)輕聲道:“我和你不一樣,我是從小就被父親忽視的人?!?
沒有過期望,自然也就沒有失望。張青竹撐著桌子站起來,但那雙腿,卻無法支撐他站立多久,接著,張青竹就聽到婉寧很輕很輕地說:“我發(fā)作下人們,不過是想過得更好一些,想讓自己在這后院,更自在一些,和你,沒有關系?!?
張青竹轉頭看著婉寧,一臉不相信,不相信婉寧會說,這一切,都和自己沒有關系。
“你以后,想怎么做怎么做。”婉寧說完,唇邊露出一絲笑。張青竹伸出手,想去抓婉寧的雙肩,但他的腿支撐不住身體,就那么一個動作,他就往一邊歪去,婉寧伸手扶住了他,而張青竹也就此抓住了婉寧的雙肩。
“你怎么能這樣說?!睆埱嘀裨诰薮蟮恼痼@之后,問出了這句話。
“我是你的妻子,你該是我一輩子的依靠。”婉寧看著張青竹,一字一頓地說著,這也是張青竹向來的想法,因此張青竹動都沒有動。
“但你這會兒瞧著,像是我一輩子的依靠嗎?”婉寧反問,張青竹手上已經(jīng)失去了力氣,再和婉寧說話,仿佛就成了嘲笑自己,嘲笑自己不自量力,嘲笑自己,張青竹看著婉寧:“你很生氣那天,我在書房對你說的話?”
“不,我不生氣?!蓖駥幹换卮鹆诉@么一句,接著婉寧就道:“況且,我比大姐姐,確實有很多不如的地方?!?
盡管同父所出,卻是異母,她是長姐,是被秦太太當做寶悉心栽培的,而自己是四個女兒中最小,最不受寵的姨娘所生,沒有短了吃喝,衣食住行,都和姐姐們一樣,就是秦太太的仁慈,至于說栽培?秦家請來的先生們,自然更多關注長姐,琴棋書畫,各種技能也好,長姐都要拔得頭籌。
所有的風光都聚在她的身上,婉寧也曉得,瑾寧就算真嫁過來,她和張青竹,也會成為一雙怨偶。
瑾寧怎么能接受,自己的丈夫是個瘸子,自己一輩子,都不能得到誥命?
“你和大姐姐,許多地方,都很相似,如果沒有你摔斷了腿,那你和大姐姐,會是非常好的一對?!蓖駥幚^續(xù)說著,二人家世相當,樣貌相當,才學也很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