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滿臉疲憊卻依舊井井有條發(fā)號著施令姚騰,沒有一人質(zhì)疑他,紛紛按照吩咐去做了。
出太守府,姚慶魯弼帶上二百余人,與姚騰一起,挨個區(qū)域的維持秩序,鎮(zhèn)壓想要趁機搞事的別有用心之人。
姚仁也很配合的在姚騰維持秩序的同時,手寫了數(shù)十張告示,派人貼在了各處城墻上。
在父子二人的努力下,下午那會兒,百姓們已經(jīng)敢走出家門,與鄰居親朋打招呼了。
“爹爹,這個姚仁真有意思,才拿下一個小小的朔州城就敢自稱天子?!?
城南一處告示前,貼告示的人剛走,人群中,立刻就有一個譏諷聲傳來。
說話的是一名少年,看年紀十六七歲左右。
個頭不高,臉上還帶著一些嬰兒肥,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帶著說不上來的古靈精怪。
在其身旁,則是一個讀書人模樣的中年男人,背著個書簍,扎著方巾。
“噤聲,不許胡亂語?!?
少年不滿的撇了撇嘴:“本來就是嘛。這年頭,什么阿貓阿狗的都敢自稱天子了?!?
害怕少年禍從口出,那中年儒生再也不敢停留,連忙捂著少年的嘴巴去了。
倆人一路回到家中,剛放下書簍還沒等喝口茶呢,院子外面,就有人砰砰砸門。
儒生心里一跳,連忙讓少年進屋。
他整理衣冠打開大門,就看到,門外站著四五人,都穿著破爛的官兵服裝,腰間挎著刀。
領(lǐng)頭的一個,拿著一個竹簡和一只毛筆。
看幾人裝扮,儒生心里依然猜出了八九不離十。
“幾位軍爺,有何貴干?”
儒生施展禮節(jié)問道。
拿筆的那漢子憨厚一笑,就像是隔壁淳樸的鄰居老大爺一樣。
“沒事大叔,只是奉我家太子命令,記錄一下各亭各里的戶籍名單?!?
儒生望著面前比自己孩子大不了幾歲的淳樸漢子,點點頭:“在下毛錯,家中只有我與小兒兩人?!?
那漢子掂著腳往里面看了看:“大叔,您兒子呢?”
“哦,他剛進去,幾位軍爺稍候,我這就喊他出來。”
說著,毛錯還回頭喊了一聲。
“幾位軍爺一路辛苦,且先入寒舍喝杯茶吧?!?
漢子看到了毛錯的兒子探出頭后,立刻擺手說不用:“不了大叔,太子吩咐了。不許我們打擾百姓。茶我們就先不喝了,我們還得去下一家呢?!?
話落下,漢子等幾人沖著毛錯鞠了個躬,轉(zhuǎn)身要走。
走沒幾步,卻又停了下來。
拿著筆那漢子一臉尷尬的走了回來到毛錯身前:“那個大叔,您名字怎么寫?”
毛錯愕然。
一副你在逗我的表情?記錄名單你不會寫字?
漢子就羞澀的撓著頭道:“之前在姚家村的時候,陛下倒是教過我兩年書。不過我腦子笨,記不住太多字?!?
毛錯抿了抿嘴,告了一聲失禮后,示意漢子把竹簡給自己。
漢子連忙顛換竹簡,異常恭敬的遞過去。
竹簡上,名字差不多寫滿了,不過大多數(shù)名字都畫著圓圈和叉叉。
見毛錯面露不解,漢子就解釋:“我家太子說了,不會寫的名字就這樣代替,記住每家有多少人就行。”
毛錯恍然的同時內(nèi)心忍不住嘆氣,這一幕,他見了太多了。
在他早年還在中原做小吏時,每逢朝廷征發(fā)徭役,那些負責記錄的官員就是這樣挨個的記錄每家每戶的人口,按照比例征發(fā)勞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