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冒昧??!”
鳴棲盤著手,很生氣:“褚繁就是不講道理,他竟然連我都打!”
止陽臉上浮現(xiàn)出散漫的笑,“你我會多難過嗎?”
鳴棲無語。
一旁的止陽長身玉立,桃花眼一動,他想明白了在漩渦碎片里的那股不自然,
“褚繁應當是意識到自己的記憶被反生海漩渦碎片強行幻化而出,所以奮力掙脫,因他的抵抗,幻境碎裂,我們才沒能看到關(guān)鍵之處。”
祁朝給褚繁比了個“還是他厲害”的手勢,“竟然連被漩渦碎片控制,都可以說不給看就不給看?!?
鳴棲卻覺得不對,她推著面前的一碟糕點,思索了許久,“最后看到的那段記憶,褚繁都昏過去了,我怎么感覺更像是謝鳶的記憶。”
止陽想了想,也覺得對。
祁朝說出了她目前為止,最聰明的一句話,“所以讓褚繁真正暴動的并不是自己的記憶被碎片幻化,而是看到了最后謝鳶的回憶?”
她感嘆:“謝鳶可是將自己的萬年妖丹給了褚繁,才讓失去了半心的神軀恢復如常?!?
“褚繁又蹦又跳,沒受半點影響,這難道不應該是謝鳶救了他?”
“所以說,褚繁恨她,應該是誤會了什么吧”
鳴棲和止陽同時看向了她。
祁朝被他們直勾勾地盯著,盯得毛骨悚然,“怎么了嗎?”
止陽似笑非笑:“祁朝,我忽然覺得你也挺聰明?!?
祁朝一聽就知道止陽和褚繁沒少蛐蛐她,氣道:“你說誰以前笨?”
止陽的眼睛里明晃晃地寫著你。
“如果說,褚繁恨謝鳶,但看到了最后的回憶,謝鳶生剖妖丹給他,褚繁定然意識到了什么。”
“再加上,褚繁雖然口口聲聲說自己恨她,但小青小紫兩位領(lǐng)主的死,妖君問他們討說法,他卻將謝鳶圈禁在殿宇內(nèi),算是變相地保護她?!?
鳴棲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褚繁不會是意識到什么,帶著謝鳶去了妖域吧!”
央及見不到主君,正心急如焚,止陽神君特意喚了他去。
殿宇內(nèi),神女的身姿倩麗窈窕,青年神君溫柔淡雅。
他們問的是一樁舊事,兩百年前,褚繁當初在妖族的真正目的。
央及愣了一下,說道:“當初神君是受天帝之令下界查探妖族妖息突變的事情?!?
鳴棲抬起頭,抓到了重點:“妖息突變?”
央及陷入回憶,他想起,“是,妖族的妖息忽然變化,以至于犯上作亂的妖邪比之前多了數(shù)倍,各處仙山示警,但妖族卻又未曾上報天聽。”
“當時神君獨自前往妖族,并未許小仙跟隨,雖消失數(shù)月,但小仙一直在為神君調(diào)查?!?
“最終查到,那一股莫名突變的妖息源自于妖族礦脈,因被妖氣遮蓋,所以沒能被人察覺,而那幾日正好是妖族的孟蘭節(jié),異化的妖息滲透而出,這才查到了破綻?!?
央及想起來還有些懊惱:“而后,神君便獨自前往礦脈調(diào)查。”
再見到神君的時候,就已經(jīng)是他受傷,失去半心回到十二天了。
而神君對此諱莫如深,央及一直也不敢過問。
鳴棲覺得央及說到的什么似乎很熟悉,從腦海里拎出了個詞。
她神色深深,眸光陡然向著止陽而去,
“剛才說孟蘭節(jié),妖族妖息會封閉。”
止陽一瞬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孟蘭節(jié)百年一度,算起來,今年正是兩百年,應該快了。”
孟蘭節(jié)正值盛夏,似乎就在三日后!
鳴棲后知后覺:“褚繁這廝,不會帶著謝鳶去了妖族吧?”
謝鳶是在院落里醒來的。
睜開眼之時,她還以為時光倒流,又將她逆推回了兩百年前。
這里與她當時囚禁的褚繁的地方
一模一樣!
她剛想動作,手腕上沉重的觸感,讓她一愣,低頭看去,玄晶鎖還死死纏在她的身上,將她困在這間屋內(nèi)。
可是再一樣,也不是當年。
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不遠處的褚繁。
記得兩百年前,無論再窘迫,他都是那般冷靜從容,從未讓自己狼狽不堪過。
而此刻,他一身放縱,所有的清貴都所剩無幾,只剩下頹敗與戾氣,眉眼之處尤其的鋒利。
謝鳶心頭一震。
“褚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