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琳看向江少頃。
她希望江少頃可以糾正他們對許許的稱呼。
可惜,并沒有。
江少頃不僅沒有,他還一直在看著許許。
那個眼神,不再有明顯的冷漠,而是幾分驚艷,與笑意。
如今的許許不再像從前那樣一直以笑容待人,她除了看著孩子以外,幾乎是淡淡的表情。
高冷的氣質(zhì),讓項彥辰都有些不敢隨意開口。
不過許許倒是給了他們一點面子,勾唇淺笑:“什么時候過來的?”
任豪松了口氣:“我們也是剛來。你快坐!”
許許走過去,并沒有挑女主人的座位,而是陪著兩個孩子坐。
她坐在中間,左邊是江若,右邊是江淮。
陶琳走過去,笑著坐到了女主人的座位,與江少頃緊挨著。
看見她的舉動,任豪與項彥辰忍不住看向她。
可陶琳依舊面不改色的坐在那。
江少頃垂眸,“你坐孩子旁邊吧,照顧他們吃飯。”
陶琳動了動唇,眼神都有些變了。
她怎么都沒想到江少頃會這樣下她的面子。
尤其許許還在場。
陶琳忍了又忍,起身換了座位,“也好。”
坐下后,她問許許:“是想孩子們了吧?早知道你要來,我就多做點你愛吃的了。”
許許頭都沒抬,只陪著兩個孩子柔聲說話。
罷了,江若回答:“是我和弟弟讓爸爸邀請媽媽來的?!?
才不是媽媽想要來這個地方呢。
小小年紀的他們當然看得出來,媽媽不喜歡這個陶琳。
他們也不喜歡。
“媽媽,我自己挑魚刺,你也吃呀?!苯魧υS許乖巧的說。
許許揉了揉她的小臉兒,“要仔細小心一點?!?
“好呢!”
江少頃也給兒子夾了一塊魚肉,“刺給你挑出來了。”
“謝謝爸爸。”
從陶琳這個角度看過去,江少頃與許許身邊分別坐著一個孩子,他們倒是像極了一家四口。
爸媽貼心為孩子們弄魚肉。
任豪突然說:“真幸福的生活。我現(xiàn)在是有點羨慕了,兒女健康長大,妻子漂亮溫柔,事業(yè)穩(wěn)定前行。多好啊?!?
這話,像是說給陶琳聽得一樣。
任豪的表弟才十七歲,他天真的問:“原來這位姐姐才是少頃哥的妻子???”
任豪拍了一下表弟的腦袋,“不然呢?”
“我以為……”表弟沒往下說。
陶琳笑道:“沒關(guān)系的,反正都是你的哥哥姐姐。你隨意吃,吃飽一些。”
“好?!北淼軕?yīng)答。
“那不行的?!比魏婪瘩g,教育表弟:“人認不清身份可不行,該是誰就是誰。”
表弟乖乖點頭:“我記住了哥。”
許許有意無意的掃了任豪一眼。
他現(xiàn)在對陶琳明顯有些敵對。
許許不太理解。
從前他不是挺向著陶琳的?
陶琳微微咬唇。
片刻后,她忽而一笑,故作爽朗大方:“任豪,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咱們從小一起長大,你怎么還真往心里去了啊。我敬你一杯酒,給你道歉,好不好?”
任豪抱著手臂,完全沒有理會陶琳的這番話。
他直接對江少頃道:“少頃,你跟我嫂子之間也該好好聊一聊,沒什么事是過不去的。不看別的,也考慮考慮孩子。沒有媽媽在身邊,孩子多少都得受委屈?!?
項彥辰緩緩點頭,“是啊?!?
許許給女兒擦手的動作微頓。
他們這是什么意思?
這是想撮合她跟江少頃重修舊好?
可能嗎?
而陶琳舉著酒杯的手,僵在半空。
她滿臉難堪,硬著頭皮放下酒杯。
任豪在說什么?
他們到底想干什么?
難道都看不到她在這里嗎?
陶琳扭頭,目光落到江少頃身上。
只見他的視線墜落在許許的臉上,紋絲不動。
江少頃也不知道怎么了,這頓晚餐他只覺得很溫馨。
好像已經(jīng)很久沒有看見許許陪著孩子在他面前了。
一時間,他有些貪戀這種安寧。
而不是一回到家,孩子們就跟他告狀。
回過神,江少頃道:“咱們吃飯,我不能喝酒,你們慢慢喝?!?
他的腿還沒好,不能頻繁飲酒。
這時,任豪拿起酒杯,“嫂子。”
稱呼脫口,陶琳下意識應(yīng)答:“怎么了?”
任豪當即皺眉,他越發(fā)有些忍受不了陶琳。
她明知道自己不是在叫她,卻非要故意接話?
任豪也沒給陶琳這種兩面三刀的女人面子,“我不是在叫你?!?
陶琳本以為任豪總會給她點面子,可以讓她不用這樣尷尬。
但她想多了。
陶琳牙關(guān)緊咬,眼淚瞬間晃在眼底。
可從前會維護關(guān)心她的人,已經(jīng)不再在意她什么情緒了。
任豪扭頭就叫了許許,“容我還這樣稱呼你。從前我有些不禮貌的地方,我在這里向嫂子道歉。您辛苦養(yǎng)育兩個孩子多年,您永遠都稱得上一聲嫂子。以后無論在哪里,如-->>果你需要我?guī)兔?,隨時開口?!?
說完,任豪先干為敬。
這一幕,有些刺痛陶琳的神經(jīng),她氣到耳朵有些嗡嗡作響,卻沒辦法發(fā)作。
許許靠著座椅,眉眼間的笑容不深,“我只是來陪陪兩個孩子。過去的事不用再提,那對于我來說,都屬于黑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