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就兩人,又被她借機偷襲,但凡再多上幾個,是決計沒有一點兒勝算的。
這宅門已破,不能久留,趕緊一起小心地移到了隔壁宅子。
好在隔壁宅子也并沒有人,這大片的民宅成片地荒蕪,無非是因了一個緣故。
青壯兒郎全都參軍去了,家中老母幼子也許搬走了,也許因病,因餓,已經沒有了。
謝二公子還在哇哇地吐,把一大早吃的蛋蛋啊肉餅啊粥啊,哇哇地全都吐了出來。
吐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抽抽搭搭的,似個病了的小貓。
謝硯也眼淚汪汪地抓著她,要從趙媼懷里爬過來,“母親抱抱!母親抱抱!”
阿磐狠了狠心,撥開謝硯的小手,把趙媼懷里的匕首取出來,就塞在趙媼手中,“嬤嬤等著,若有人來,只管去抹脖子便是!”
趙媼硬著頭皮咬著牙,“夫人??!這真是要了嬤嬤老命了啊!”
哪兒能那么容易就要了命,再叮囑一遍小小的稚子,“阿硯和弟弟聽話,好好跟著嬤嬤,一聲也不要哭,母親去引開壞蛋,很快就回來!”
地上還有駭人的血呢,趙媼和謝硯謝密三人一個個也都哭咧咧的,“母親.......母親.........”
阿磐抱起棉袍,一張寬大的布帛披在頭上,掩著臉面,也正好能掩住那棉袍嬰兒。
悄然出了門,把門關得牢牢的,就在這橫七豎八的巷道里往外奔走。
有人攥著大刀就在后頭,初時還賊眉鼠眼地跟著,一旦確認是她們母子,登時就舉刀砍殺過來。
誰來砍殺,就贈誰一箭。
一箭穿額,叫他倒地身亡。
總之要引他們往大道去,把西太后的殺手全都引出這一片民宅,好使得趙媼三人能平安等到虎賁趕去。
殺了一撥還有一撥,殺完一輪又來一輪,西太后不達目的決不罷休,但看到底鹿死誰手。
好在沒多久就和跟來的虎賁會合了,跟來的一共三人,連忙命兩人速去護公子們周全,另一人與她一同引追兵上大道。
西太后的人必不敢公然于大道行兇,沖出巷子后,再差人去東壁叫些虎賁相助。
后頭跟來的已不知是第幾撥了,該殺的殺了,殺不了的也就繼續(xù)往前追砍。
人早就累得氣喘吁吁,一雙腿也越跑越沉。
也不知什么時候與虎賁被沖散了,沖散就沖散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怎么都不敢再停下來了。
再累也只管往前疾奔,手里的假孩子到底沒有朝刺客扔去。
好不容易要上大道了,然一摸箭袋,兀然驚出一頭的冷汗來。
已經一支弩箭都沒有了。
刺客的大刀也就要劈砍下來,刀鋒凜冽,殺氣把她蒙臉的布帛微微掀起。
阿磐心中倉皇跳著,沒命地往前跑。
忽而身后的大刀落出哐當的一聲響,追來的刺客驀地發(fā)出凄厲的慘叫。
不知什么時候一輛馬車岌岌奔來,到了巷口近前驀地停下。
里頭的人推開車門,伸出手來,“阿磐,上來?!?
是謝玄!
還來不及去打量那是一駕什么樣的馬車,也來不及去打量趕車的是誰,看見了謝玄毫不猶疑就握住那人的手,被他一把拉上了馬車。
這世上誰還能長出這樣一張俊美無儔的臉來呢。
只有一人。
“大人!”
被拉上了馬車,也就被一把拉進了那人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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