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為了瞞住她,才用了他在泡藥浴這樣的理由。
陸氏示意鄧嬤敲門,裝模作樣地揚聲喚道:“司延,你可在里面?”
里面自然沒有任何回應。
江元音開口道:“侯爺聽力微弱,二叔母這聲量,侯爺是聽不到的。”
陸氏不多說,直接吩咐鄧嬤:“開門?!?
江元音上前攔住,“侄媳知二叔母將侯爺視如己出,只是兒大避母,侯爺正在藥浴,二叔母若是闖進去,怕是于禮不合?!?
“什么兒大避母,于禮不合,司延根本就不在里面!”陸氏剜了江元音一眼,道:“你三番兩次阻止,明顯是在心虛,你謊話連篇,到底是想遮掩什么?!”
“侄媳不敢撒謊,”江元音側耳貼近大門,“二叔母不妨湊近聽聽,里面是有水聲的?!?
她直直望著陸氏,緩聲問:“此刻侯爺當是寬衣解帶在泡藥浴,二叔母執(zhí)意闖進去,真的合適嗎?”
“江氏,你休想再糊弄我!”
陸氏根本不信,打定主意要戳穿江元音的謊,再次吩咐鄧嬤:“開門!”
鄧嬤繞開江元音,雙手用力將門推開。
房門大開,江元音反而不急著阻攔了,就那樣杵在原地,靜候陸氏的反應。
屋內的確只點了一盞燭火,就在藥浴池的一角上方,照不亮屋內全景,獨獨照著藥浴池里的人影。
男人背對著門口坐在藥浴池里,只露出被青絲遮掩的背。
鄧嬤剛往里邁了一步,猛地駐足停住,愕然驚呼:“侯、侯爺……?”
陸氏亦往里一看,瞅見男人的背影,尷尬一怔。
什、什么?!
齊司延竟真的在泡藥浴?!
江元音低眼,好聲好氣地提醒道:“侄媳并非撒謊糊弄,想遮掩什么,實在是侯爺內斂,平日里都不肯丫鬟近身侍候,侄媳只是擔心二叔母執(zhí)意在侯爺脫衣藥浴時闖入,會讓侯爺誤會二叔母有什么旁的心思……”
“荒唐!”陸氏臉一陣白一陣紅,“你說胡說八道什么?!我還能對司延有什么旁的心思?我是他叔母!”
“侄媳明白,侄媳只是擔心侯爺誤會,”江元音抬眼,很是誠懇地問道:“二叔母仍要此刻進去見侯爺嗎?還是趁著侯爺沒聽到看到,全然不知情,先行離開?”
陸氏好似生吞了蒼蠅,氣得咬牙,卻半點辦法也沒有。
真進去,撞見齊司延光著,她有理也說不清!
她哪還敢往里走,連目光都避嫌地不敢往里瞟,怒瞪了鄧嬤一眼,怪她出的餿主意,隨后甩袖離開。
這江氏真是邪門得很!
只要一找她麻煩,最后不順心的鐵定是自己!
江元音雙手交疊放置腹前,微微俯身,一派恭送陸氏離開的模樣。
她早就料到,自己語阻攔不了陸氏,還會讓其疑心有鬼,陷入狂妄自大里。
陸氏一定會往藥浴池沖,于是她命小廝假扮。
她賭的是陸氏不敢看脫了衣服的齊司延。
江元音賭贏了,危機解除,她松了口氣,打算回房。
然而剛剛抬腳,一道熟悉的清冷悅耳的嗓音自身后傳來——
“夫人既然來了,不如進來陪我?”
江元音呼吸一滯。
幻聽了嗎?
怎么好似聽到了齊司延的聲音?
難道藥浴池里的男人……不是小廝,而是齊司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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