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袁文海給自己做了簡單包扎,過了一會兒也艱難的爬上路肩,焦急的往兩邊張望了好幾眼,跟坐在路肩上的蕭良說道:
“還沒有車經(jīng)過?都這個點了,可能不會有車路過了,可能要去附近村里找人!”
“袁隊長,我不能跟你們回縣里,”
蕭良知道袁文海爬上來,更多是擔(dān)心他會逃跑,他看到袁文海伸手往腰間伸去,冷靜的說道,
“袁隊長你別裝模作樣了,我剛才救你出來,看到你那把槍落車里了。再說了,我剛拼死將袁隊長救出來,袁隊長不會真想對我開槍吧?袁隊長你可不像一點都不徇私枉法的人啊,要不然今天晚上也不會喝醉酒,半路打瞌睡將車開翻進溝里去了!”
“你的情況不嚴重,到縣里能說得清楚,但你現(xiàn)在走了,你知道這是什么性質(zhì)?你不僅沒辦法說清楚問題,畏罪潛逃還要罪加一等!”袁文海嚴厲說道。
“我很清楚我是被誣陷的,也很清楚哪怕老老實實跟你去縣里,最后因為證據(jù)不足被釋放,有些人還會繼續(xù)拿這事朝我身上潑臟水——云社鎮(zhèn)有些人比袁隊長你想的要臟!”
蕭良他長相看似文弱,但他一米八出頭的身高,畢業(yè)前還是院系的體育健將,真不怕斷了右臂的老刑偵袁文海這時候能拿他怎么樣。
再一個他前世多年刻苦練習(xí)散打形成的格斗意識幾乎成為他此時的本能,就算老刑偵袁文海右臂沒有骨折,蕭良也很有信心跟他心平氣和的跟他講道理。
沒有重生之前,他曾無數(shù)次設(shè)想過,要是能重生來過,他會做怎樣的選擇。
眼下這一切,是老天在憐憫他,是老天覺得肖裕軍這些人作惡多端欠收拾,他怎么可能浪費這樣的機會?
“你現(xiàn)在逃了,你能做什么,當(dāng)一輩子的通緝犯?”袁文海沒有放棄勸說蕭良,苦口婆心的說道。
“我要是真犯了那事,這時候逃了,正常來說是不是應(yīng)該畏罪潛逃、遠走高飛?不過,陷害我的那些人,卻一定會害怕我潛回云社——他們怕我回云社尋找他們陷害我的證據(jù),”
蕭良平靜的看著袁文海,問道,
“袁隊長接下來要是知道有人會堅持在云社鎮(zhèn)布控抓捕我,是不是就能明白我徹頭徹尾就是被陷害的?”
“我信不信你,有什么用?你知道我們工作是有紀律的,”袁文海說道,“你是從我手里逃出去的,我現(xiàn)在抓不住你,過后也會想辦法第一時間抓住你!”
“袁隊長,不要這么一本正經(jīng),”
前世二三十年里,袁文海是他在東洲為數(shù)不多一直保持聯(lián)絡(luò)的人,蕭良對袁文海的了解,比袁文海他自己想象的多得多。
袁文海有自己的底線,做事仗義,但也不是眼睛里揉不進沙子。
蕭良朝袁文海冷靜的笑了笑,他也佩服自己還能笑得起來,
“意外發(fā)生這么嚴重的車禍,你們都受這么嚴重的傷,陳申、周軍能不能活,還不得知,最后讓我逃了,你用得了承擔(dān)什么責(zé)任?逃就逃了唄,縣里還能責(zé)怪你什么?反而是現(xiàn)在將我抓回去,我嘴巴不嚴,說出袁隊長喝醉酒開車時打瞌睡,才發(fā)生這么嚴重的車禍,袁隊長你才頭大呢!”
“你別想拿這事嚇唬我,我袁文海還不會受你的要挾!”袁文海厲色盯住蕭良,要上前拽住他。
蕭良往后退了兩步,說道:
“我怎么會要挾袁隊長,我現(xiàn)在是求袁隊長你同情我啊。哪怕不是現(xiàn)在,至少在確認我是被陷害之后,袁隊長總應(yīng)該對我有點同情心吧?而事實上,這么嚴重的車禍都已經(jīng)發(fā)生了,只要我不說,陳申、杜江、周軍他們都不可能主動說他們今天灌過袁隊長的酒。等過幾天我再被抓回來,到時候哪怕我還想檢舉袁隊長你,也應(yīng)該沒什么說服力了吧,對不對?這一夜已經(jīng)夠難熬了,咱們都省點力氣吧!”
…………
…………
江省東部沿海地區(qū)以平原地形為主,位于東洲市東北方向、獅山縣東南角的宿云山,是遠近少有的“崇山峻嶺”。
宿云山嚴格意義上只能算丘陵,東西走向約有十二三公里、南北寬約四五公里,共有九座大大小小的山頭,分別屬于獅山縣下面的云社、宿城、溪口三鎮(zhèn)。
蕭良不僅大學(xué)畢業(yè)到云社工作這兩年,之前學(xué)生時代就喜歡往山里跑——即便相隔二三十年,很多記憶變得模糊,但他鉆進山林里,相信短時間里還真不怕有誰能將他揪出來。
蕭良從一片蘋果林里鉆出來,不遠處的山坳里,有一座拿防水布搭成的窩棚。
借著月色,蕭良探頭見窩棚里除了一張拿木板拼搭的簡易床,鋪了張破舊草席外,別無他物。
月下在山林里摸高爬低走了一個小時,之前還被折騰了一整天,得肖裕軍這狗東西拳腳伺候兩三頓,又發(fā)生車禍,蕭良不僅沒有受什么傷,現(xiàn)在都沒有感到特別疲倦。
他感覺到年輕的肌體里,還有頗為充沛的精力可供揮霍。
線條分明的肌肉充滿力量感,皮膚健康緊致,都是年輕的感覺。
這也令他更愿意相信眼下是真重生回到九四年,回到自己才二十二歲的年輕身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