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熊熊而舞,在夜風當中張牙舞爪的撈著身邊所有的人或是其他物品,然后企圖讓天地間的一切都加入到火焰自己的狂歡當中。
呼嘯聲中,魏延麾下兵卒紛紛沖出,有的拉弓搭箭,射向半空,有的手持刀盾,沖向營寨,剎那間,箭如雨,人如潮。
張然等人被突然響起的震天一般的喊殺之聲驚醒,有的還沉浸在茫然的睡夢之中,有的驚恐的大叫著撞在了一處,大呼小叫的有之,七手八腳的也有,這些習慣了一夜睡到天亮的張氏兵卒,陷入了徹底的混亂之中。
『殺!』
魏延見前方在巨斧兵卒的鑿砍,其他兵卒的拖拽之下,寨墻轟然塌了一塊之后,便是高呼了一聲率先沖殺了進去,手起刀落,一刀砍翻了一個倒霉的張氏兵卒,然后趁勢撞進了軍營之中,左右砍殺,吼聲如雷。
在房陵城上,一直都守在城門樓之中的黃權,幾乎是在魏延發(fā)動進攻的同時,就聽見了異常的聲響,然后急急奔到了城垛之處,扶著向下查看。
在火光之中,黃權看見了高舉著的三色戰(zhàn)旗,便是心中猛地一跳!
援軍!
竟然是援軍!
黃權抑制住興奮的心情,仔細的辨認著在軍營當中的情況,雖然說距離較遠,又是夜間,但是在接連不斷的火頭一個個的點燃,在卻定了那些燃燒的物品很多都是帳篷,而且還能看到幾個倒霉鬼渾身上下著了火在悲號亂撞之下,黃權便是確定了這一次的援軍是真的,而不是張氏兵卒假扮的……
『來人!擊鼓!擊鼓!』黃權大聲呼喝道,『準備開城,夾擊敵軍!』
轟隆隆的戰(zhàn)鼓聲響了起來,魏延哈哈大笑,一面讓人盡可能的往城墻那邊去靠,和黃權建立聯(lián)系,一邊帶著手下,朝著營地之中砍殺,撲滅任何反抗的苗頭。
魏延的這些手下,在長期的訓練和合作之中,即便是沒有魏延的指揮,也是慣性的擺出了鋒矢陣列,然后相互交錯著配合向前撲殺,刀盾長槍默契,步伐節(jié)奏一致,而反觀對面的張氏兵卒,隊列也是散開的,刀槍也是混亂的,即便是真的和魏延兵卒正面碰上了,也還有人心中打著這樣或是那樣的心思,覺得送死道友先去,貧道暫時先靠邊。
張魯之前的五斗米道么,有五斗米才是道友,沒有五斗米么――那還不干活賺錢買米去!老君家也不富裕??!
張然想要z人上,z人覺得張氏應該上……
近戰(zhàn),魏延的兵卒有完備的兵甲,鋒銳的戰(zhàn)刀,還有雖然小巧但是足夠堅固的圓盾,遠戰(zhàn),有弓箭,還有力道小一些,但是五十步內(nèi)也是犀利無比的擎張弩,再加上相互配合時間長了之后養(yǎng)出來的默契,使得張氏的兵卒在對上了魏延的兵卒的時候,不僅是要格擋著捅砍到了面前的刀槍,甚至還需要防備從黑夜當中不知道哪里射出來的弩矢箭矢!
雖然弩矢射擊的頻率相對較慢,但是近距離之下威力甚大,一些企圖迎戰(zhàn)的張氏兵卒被弩矢射中,便是連人帶弩矢一同向后拋飛,有的弩矢還能一串二,才會帶著濃厚的血跡滿足的停下來……
『殺!』
齊齊怒吼,橫身直撞,鋒銳的刀刃高高揚起,如電光般落下。
『殺』
長槍如林,朝前突進,染血的紅纓噗噗抖動,絢麗如彼岸花。
張然營地之內(nèi)的兵卒驚駭莫名,嘶聲慘叫。這些慘叫聲在房陵上下回蕩,使得那些暫時還未接觸到魏延兵卒的人心中不寒而栗,未戰(zhàn)便是已經(jīng)少了三四分的力氣。
尤其是那些z人,見到魏延等人的兇悍之后,便是立刻毫不猶豫的拋下了張氏的兵卒,抱頭鼠竄……
在這些z人的心中,他們只是來撿便宜的,如果說能夠攻下房陵,那么他們就可以獲取不菲的收益,但是在沒有打下城池,還要他們付出性命,那么久很抱歉了,誰想要上誰去上好了。
魏延一邊在前砍殺,一邊留意著戰(zhàn)場的變化,當他發(fā)現(xiàn)自己身邊的兵卒開始有些喘息不勻的時候,便是大喝一聲,將前方的幾個張氏兵卒砍翻在地,然后下令交替變陣!
在最前方的浴血的兵卒在魏延的號令之下紛紛側(cè)身,讓出位置,而在后面的兵卒則是毫不猶豫的沿著鮮血淋漓的兵甲通道沖到了最前方,掩護這些原本在前面的袍澤到后面修整喘息……
魏延的這種戰(zhàn)場上的技巧,時機的把控,使得他麾下的兵卒就像是永遠不知道疲倦的機器,不斷的突破,碾壓,殺戮,一口氣便是將張氏營寨打了一個對穿,沖到了營寨的另外一邊!
看著各個宛如血人一般,尤是不知疲倦的砍殺的魏延兵卒,張氏上下士氣大墮,他們在和黃權僵持了這么多天,原本士氣就是一般,當下見到了這么多的拼命且強悍的魏延兵卒,然后再看到在這些魏延兵卒突進線路上的尸首,那些慘嚎的兵卒,都覺得腦門后面直冒寒氣,覺得自己好像面對的不是人,而是從黃泉里面殺出來的勾魂使者!
房陵城中的黃權雖然不清楚魏延究竟是怎么來的,但是既然已經(jīng)確認了是魏延的部隊,而不是張然的誘敵之策,便是立刻下令打開了城門,帶著城中兩百甲兵三百輔兵,配合著沖了出來!
憋屈得太久的房陵兵卒,興奮得嗷嗷亂叫,瘋狂大吼,再加上城中擂響的戰(zhàn)鼓,氣勢也是不凡,朝著張氏的營寨殺來!
張氏兵卒已經(jīng)被魏延殺得膽怯心慌,陣勢已經(jīng)是搖搖欲墜,結果側(cè)面又是黃權殺出,氣勢如虹,在腹背受敵之下,張氏兵卒的陣勢沒多少時間就崩潰了,有的人扔下武器掉頭就跑,有的則是抱著腦袋縮在角落,有的甚至慌不擇路反倒是將自己送到了刀槍之上……
營地之中,張氏的旗幟倒了下來,跌落在地面上,然后無數(shù)的腳踩踏了上去,瞬間就破爛得不成樣子。
一場大戰(zhàn),在天明之前,就結束了。
投降的張氏兵卒抱著腦袋跪在地上等候處置,不少人心中嘀咕著,咒罵著張則,覺得就是因為張則的叛亂才導致了當下他們的死傷,至于真正殺得他們屁滾尿流的魏延兵卒,這些人連稍微看一下都覺得害怕。
『文長!文長!』黃權見到了魏延,便是二話不說就是一拜,『幸得文長援手!權替房陵城中父老拜謝!』
魏延哈哈大笑,上前扶著黃權,『好說好說!』
『不知文長從何而來?徐使君可是在后?容權前往拜見!』黃權望周邊看了看,又是問道。
魏延依舊是笑,『某從米倉道而來……徐使君么,應該還在成都……』
『啊,這個……』黃權一愣。
魏延拍了拍黃權的手臂,『哈哈哈,張賊跳梁小丑爾,此戰(zhàn),有某與公衡二人,便是足矣勝之!』
就我們兩個人?看在魏延是解了房陵之圍的份上,黃權盡可能的不讓自己的目光里面透出看傻子的神色出來……
魏延毫不在意,一邊招呼著,一邊往房陵城中而行,『先讓兒郎們好好休息一番,接下來便是看你我攜手破敵!』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