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潛又翻看了一下資料,然后說道:“上郡、西河、山陽等地難道沒有什么駐軍么?就算這些都沒有,三輔之地呢?況且不管是南匈奴,還是虔人羌、牢姐羌,都是曾經(jīng)內附,為何一再反叛?”
杜遠說道:“中平元年,這個……基本都調走了……”
斐潛輕輕一拍額頭,自己雖然在漢代也混了一些時間了,但是這個年份啊,還是多少有些不適應,要知道這個可是大名鼎鼎的中平元年啊!
自己居然沒能反應過來,真是不太應該。
黃巾之亂就是在中平元年。
原來如此。
駐軍被調走,然后胡人這些家伙就見到有機可乘就反叛了。
所以如果按照這樣來說的話,這里面的問題就有點意思啊……
不過斐潛也不想解釋,這里面的道道比較的深,牽扯的人和事情也比較復雜,他自己還沒有能夠完全理順清楚。
要不怎么說歷朝歷代,編輯史書的都是超級大的工程,不僅要幾個大拿級別的文學領袖坐鎮(zhèn),還要調動不少小弟一點點的往下捋,就是因為關于這些東西的記載本身就少,而且又經(jīng)常因為這種或是那種原因,有意或是無意的掩蓋、忽略,導致到后來的人,需要了解的時候完全找不到相關的參考資料了,只能夠憑借著一些蛛絲馬跡慢慢的摸索。
中平元年,二月,黃巾之亂正式爆發(fā),就像是烈火點燃了干草一般,向全國蔓延,在這種情況下,漢靈帝饑不擇食抽調了守衛(wèi)邊疆的兵士全力進行撲滅……
這些都是表面上的,很容易就能夠相互聯(lián)系起來,但是往深探究呢?
為何這里的兵士一調走,羌胡就反叛了?
為何明明是內附已久的,已經(jīng)出現(xiàn)從游牧轉變?yōu)榱硕ň幽J搅说暮?,卻依舊兇殘?
斐潛忽然問道:“文正,你家鄉(xiāng)是在北屈?現(xiàn)在還有人在那里么?”
“正是,北屈以北,定陽以南?!闭f道家鄉(xiāng),杜遠黑黑的臉龐上都露出了一絲懷念之色,不過這懷念之色很快的就轉變成了悲傷,“……應是無人了,我杜家算是比較晚才遷徙的……在此之前,好多士家都遷走了……”
斐潛點點頭,這個事情,他在蔡邕送過來的資料當中找到了兩個數(shù)據(jù):
一個是漢平帝元始二年的時候,上郡戶十萬三千六百八十三,口六十萬六千六百五十八,有縣二十三……
而在順帝永和五年的時候,上郡戶五千一百六十九,口兩萬百千五百九十九,僅剩十城……
就在斐潛還在暗自琢磨這里面的問題的時候,忽然黃成走了進來,露出一些為難的神色,向斐潛和杜遠見過了禮,說道:“斐中郎,有個問題,這個旗號要怎么做?”
“旗號?有什么問題么?”不就是拿官職做一個旌旗么,這能有什么問題?斐潛有些難以理解。
黃成撓了撓腦袋,憨憨的笑道:“其他都好說,就是這個旗太多些,都放在一起吧,放不下,選一個吧,又不知道選哪個好,所以……”
斐潛的臉色一下子就黑了,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