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姐在旁邊給駱寧使眼色。
駱寧對崔家很有信心。她提醒過了,要是崔家毫無防備,神仙也救不了他們。
崔大夫人看著挺急,氣色卻不錯(cuò)。焦急是讓給外人瞧的。
“……我想請魏公公幫個(gè)忙?!贝薮蠓蛉苏f。
“什么忙?”
“宮里的‘慎刑司’早年有往各處派密探,南詔國也有。宗卷絕密,可魏公公肯定知曉一二,他替太皇太后經(jīng)手的。
我想請魏公公幫忙,把當(dāng)年叫‘周韻柔’的密探宗卷尋出來,對照查看?!贝薮蠓蛉苏f。
駱寧不知這茬。
她心中微動(dòng)。
既然尋親的高氏女不是南詔國前朝的貴女,而是宮里派出去的密探,前世崔氏為何栽了這個(gè)跟頭?
駱寧頓時(shí)明白,是換了人。
她告訴崔大夫人后,崔將軍與夫人坦誠相待,先出手了。
高氏女的孩子,都是崔家八爺?shù)?,只因崔氏要遮掩大將軍更?yán)重的一件事。
如今來尋親的,半真半假。
孩子是真;高氏女卻是假,這是崔大夫人的手筆。
崔大夫人知曉很多事,包括宮里派出去的密探這等絕對機(jī)密之事。
駱寧想起了嘉鴻大長公主,心中便有了警惕。立場一變,大家利益相悖時(shí),盟友也會(huì)變成仇敵。
“……我去想辦法,怎么也會(huì)幫舅母這個(gè)忙的。”駱寧說。
崔大夫人再次道謝。
她沒吃飯,離開了雍王府。
平陽大長公主聽了幾句,一頭霧水。
“那個(gè)高氏女,她難道是朝廷派下去的細(xì)作?她的孩子呢?聽說長得很像崔家的人?!惫饕贿B串問。
駱寧拍了拍她的手:“皇姐,稍安勿躁。事實(shí)如何不要緊,現(xiàn)在看誰的道行更高了。”
公主:“阿寧,你這樣說話的語氣、神情,很像母后。要是母后還活著,一定以你為榮?!?
說著,她眼中泛了淚花。
母后真應(yīng)該再多活幾十年,讓她知道,她一生并非“虛無”,她只是在鄭玉姮和仁宗身上失敗了而已。
她的成就,不應(yīng)該由那兩個(gè)人來彰顯的。她花點(diǎn)心思栽培駱寧,回頭再看,一定會(huì)很驕傲。
可惜,母后沒有熬過這道坎。
平陽大長公主似乎才明白,她的母親是何等驕傲之人。早年遭遇的苦難,她都是咬牙忍下來的。老了,沒力氣忍了,之前的忍耐全部反噬了她。
駱寧掏出巾帕,為公主擦淚。
公主撇過頭,半晌眼淚收盡,又看向駱寧:“你也別憋著,哭哭就行了,我知你難過?!?
“是,我很難過?!瘪槍幍f。
卻沒有哭。
公主又嘆口氣。她生怕駱寧和母后一樣,也熬不過去。
她擔(dān)心,卻又無能為力,回府去了。
過了幾日,平陽大長公主與駙馬出門,在街上遇到了申國公夫人。
申國公夫人似老了很多,沒了往日的雍容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