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六月氣溫已經(jīng)不低,耳邊蟬鳴不斷,更加顯得兩人之間沉默。
一個說完就別開視線。
一個垂眸凝視她,視線像要將她鎖起來。
“呵——”
她說那么多,周聿珩只用不知是嘲諷還是覺得可笑的音節(jié)作為回應(yīng)。
江稚終于把這些話說完,也終于將幾年的感情劃上她以為圓滿的句號,轉(zhuǎn)身要走。
余光中,男人動了。
她立馬警惕:“你不要糾纏,也算從小認識,我不希望最后連朋友都做不了?!?
江稚沒有一絲留戀的走了,自然也沒看見男人黯淡的雙眸,和一身落寞。
……
江稚像扔掉壓在心口多年的石頭,感覺前所未有的輕松。
畢業(yè)典禮,她作為優(yōu)秀學(xué)生代表上臺演講,下臺后在一片煽情氛圍中跟室友抱作一團。
就這么畢業(yè)了,一段青春回憶即將揮手告別。
打斷這段回憶的還是三束同時送來的花。
一束比一束燦爛精致。
江稚猜到是誰送的,解釋說:“都是哥哥送的?!?
“三個哥哥?”
“嗯,三個哥哥?!?
侯歡哭得更慘了,扯著嗓子嚎:“我為什么沒這么多好哥哥!”
鄒莎安慰她:“沒關(guān)系,以后你生三個兒子帶一個女兒,你女兒就有這么多好哥哥了?!?
侯歡跳起來掐她脖子:“此生聽過最惡毒詛咒,你給我呸呸呸,趕緊把話收回去!”
這么一打岔,氣氛沒那么傷感了。
她們在校園四處拍照留戀,不舍但也開心。
江稚正跟她們擺pose照相,余光看見兩個高大身影走過來。
“赫哥!穆哥!”
他們會來不意外,兩人還帶零食和果切送她們,室友們吃著水果零食,羨慕到變形。
京北新公司成立不久,霍赫跟靳穆每天都很忙,今天特意請假過來,幫著幾個女孩拍照拎東西。
江稚心里感動,也想著,如果一輩子這樣多好,就維持跟小時候一樣的感情,不扯所謂的男女情。
拍完照,靳穆先去停車場開車,霍赫跟江稚并肩往外走。
“吱吱,我這段時間比較忙,等下半年公司走上正軌,就不會這么忙了?!?
江稚:“沒關(guān)系,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用人陪?!?
霍赫笑起來,眼眸溫柔,像以前很多時候那樣,揉揉她的頭:“我還是那句話,你不要有壓力,如果你覺得順其自然的狀態(tài)最好,那就順其自然?!?
江稚看他:“赫哥,你真好?!?
這句話是真心的。
霍赫一直是這樣,不會給人壓力,溫潤得像春日輕輕淌過手指的泉水。
江稚跟他在一起的狀態(tài)至少是安穩(wěn)的,舒服的。
也正是這樣,她有想過這段關(guān)系。
她現(xiàn)在還不想戀愛,不過不保證以后不想。
如果有一天她想戀愛了,或者想走進婚姻殿堂,她想,赫哥是不錯的選擇。
不用磨合,不用費心一段感情,順其自然就好。
江稚還想說什么,余光忽地掃到一抹車影。
倒不是多熟悉,而是她前不久就坐過那輛車,庫里南外形霸道悍厲,本來也容易引起人注意。
她轉(zhuǎn)眸,看見半開的車窗里,周聿珩一雙眼眸泛著與夏日完全不符的森然冷意。
視線對觸的一剎那,男人冷漠移開眼,車窗升起,隔絕她的視線。
“看什么?”霍赫順著她的視線望去,看見開走的庫里南車尾。
江稚隨口扯了個謊:“沒什么……就看那車還挺好看的。”
“庫里南太大塊了,不好停車?!被艉招χ秩嘞滤念^,“先給你買一輛適合女孩子開的車練手?!?
江稚滿腦子都是周聿珩最后那個冷漠的眼神,沒注意霍赫的話。
她心里暗想周聿珩這人真的怪,既然翻臉了就別送花,明明花也送了,人也來了,怎么又不下車。
故意扔個膈應(yīng)人的眼神就走,好討厭。
三天后,江稚接到4s店的電話,說送車過來。
彼時侯歡來寢室收最后的東西,聽到一個關(guān)鍵詞馬上湊過來,當(dāng)聽到車就停在學(xué)校三大道的時候,激動得好像天降五百萬,拉著江稚就往三大道沖。
當(dāng)看到漂亮的冰莓粉保時捷,江稚這才從某個記憶角落想起霍赫說的話。
當(dāng)時她就隨口一說,她以為霍赫也是隨口一應(yīng),沒想到真把車送來了。
她給霍赫打電話,沒打通,估計在忙。
收了手機一轉(zhuǎn)頭,侯歡靠著車擺各種pose魅惑自拍,拍完照整個人趴在引擎蓋就差跟車來個深情熱吻了。
“吱吱,求你了,讓我開一開,我夢寐以求的豪車??!”
江稚彎眸:“隨便開。”
侯歡興奮得像西伯利亞的猴子,順便把另外兩個猴子叫出來,鄒莎跟室友在京北待最后幾天就要去外地,江稚不舍,在室友們一句句的小富婆中也直接攤牌不裝了,定了家高檔會所的包廂,讓大家最后再聚聚。
離別的不舍好像怎么說都說不完,幾人從第一天在寢室見面聊到如今的生活。
她們對過往留戀,也對未來不確定。
但再不確定也要硬著頭皮往前走,撞得頭破血流也得走,這就是所謂的成長。
幾人越喝越多,期間鄒莎的男友打電話來,江稚主動邀請過來,然后室友的新男友也來了,人多,更熱鬧也更傷感。
江稚在一陣聲嘶力竭的“死了都要愛”的歌聲中起身,去外面的洗手間方便,順便透個氣。
回來的時候腦子還漲漲的,稀里糊涂推錯了包廂門。
還是在走進去后才發(fā)現(xiàn)的。
“江稚?”
江稚聽這聲音不耳熟,但叫她的名字又太過篤定,好像兩人很熟的樣子,她看過去,認出是周聿珩的朋友,好像叫蕭什么來著。
蕭昭一臉菩薩保佑的表情:“太好了,終于有救星了!”
救星?什么救星?
沒等江稚反應(yīng),蕭昭一招手,包廂一群人像大赦的犯人,個個忙不迭往外跑。
蕭昭跑在最后面,朝江稚感激不盡:“叫你一晚上名字了,交給你了,大恩大德來世再報!”
江稚一頭霧水:“誒——”
手腕突然傳來熱度,像恐怖片里陡然附上的鬼手,嚇得江稚心臟差點驟停:“??!”
“見到我興奮也沒必要叫這么大聲?!?
這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