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再說下去。
剛剛那么多人看著,她連臉都不敢露,哪里還敢去挨個發(fā)禮物,甜蜜語求票呢。
她做不到。
“小姐,那……那奴婢去!”
丫鬟自然知曉自家小姐的性子。
若不是小姐怕生,不愿委曲求全討好別人,別說是區(qū)區(qū)花吟,就是花魁,也能手到擒來。
少女看了她一眼:“你敢去?”
丫鬟頓時漲紅了臉,滿臉忐忑道:“奴婢……奴婢……”
她其實比小姐還要怕生。
可是,事到如今,她不幫小姐出頭,誰幫呢?
“奴婢敢!”
小丫鬟鼓足了勇氣,立刻拿著一疊花紙走了出去。
不過待她來到船艙,看到那么多男子后,頓時又害怕起來,想要退回去。
踟躕許久,她看向了旁邊的小門,心頭暗暗道:我先從外面看看,哪位公子面善好說話,我再過去。
想到此,小丫鬟立刻從旁邊小門走了出去,一邊向前走著,一邊從外面窗戶看向里面。
“那位公子肥頭大耳,說話聲音洪亮,好可怕……”
“那位公子低頭不說話,看起來好嚴(yán)肅,好可怕……”
“那位公子穿金戴玉,滿臉虛假的笑容,正在偷看媚兒小姐的屁股,好可怕啊?!?
小丫鬟越看越害怕,已經(jīng)開始發(fā)抖了。
要不,還是回去吧?
正在她瑟瑟發(fā)抖,準(zhǔn)備直接回去時,突然聽到旁邊“嘩嘩嘩”傳來一陣水聲,轉(zhuǎn)頭看去,頓時瞪大了眼睛!
一名少年讀書人,正解了褲子,在欄桿處尿……尿尿!
那水聲正是尿液飆射而出,落在湖里的聲音!
小丫鬟張口結(jié)舌,僵在原地,腦中一片空白,這一刻,仿佛已經(jīng)被嚇的死掉了。
因為那少年讀書人,此刻也正盯著她。
此人正是在欄桿處望著岸上著急的洛子君,由于之前喝的酒水太多,剛剛尿急,見四下無人,所以就直接在這里掏出來解決了。
誰知道,竟有一個小丫鬟突然走過來。
尿太多,他一時之間無法止住,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個小丫鬟扭過頭來,看著自己。
“那個……你也出來尿尿嗎?要不要一起?”
洛子君決定先發(fā)制人。
這個時候,就要比一比誰最不要臉了。
誰要臉誰最尷尬。
小丫鬟瞪大眼睛,仿佛已經(jīng)靈魂出竅,一動不動。
終于解決完,洛子君省略了抖的過程,立刻收了起來,準(zhǔn)備進屋,想了想,又轉(zhuǎn)頭問道:“你不尿尿,出來干嘛?”
說著,看向了她的手里。
小丫鬟的手里拿著一疊花紙,那些花紙裁剪成了各種花朵的形狀,上面寫著姑娘的名字,明顯是來拉票的。
“我?guī)湍慵夜媚锿兑黄?,你不?zhǔn)把剛剛的事情說出去,如何?”
洛子君提議道。
小丫鬟依舊僵在原地,一動不動,仿佛沒有聽見他的任何話。
洛子君從她手里拿了一張花紙,問道:“怎么投票?”
小丫鬟又呆了半晌,終于緩緩回過神來,慌忙低下頭,小臉紅透,一雙小手緊緊抓著自己的裙子,聲音顫抖地道:“銀……銀子,或者……或者送一首……贊美我家小姐的詩詞……”
洛子君想了下,從懷里摸出了一個銅板,遞到了她的面前。
小丫鬟:“……”
“我家里窮,沒錢,這一文錢還是我自己辛苦掙來的。”
洛子君把銅板塞進她的小手里,正要進去時,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低聲道:“記住,剛剛看到的,不要對別人說。如果……如果實在忍不住要說,盡量……咳咳,往大一點說?!?
說完,他揮揮手,進了屋里。
小丫鬟站在外面,面紅耳赤,一副懵懂模樣。
洛子君進了船艙,見座位上已經(jīng)沒人了。
蘇別和張逸天還沒有回來,王大富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筆墨紙硯倒是還放在桌上。
洛子君坐下,轉(zhuǎn)頭看了一眼窗外,見那俏麗的小丫鬟還呆呆地站在外面沒有離去,心頭暗暗道:莫非是覺得我給的太少?
想了想,他看向了手里的花紙,上面寫著“初見”兩個字。
那位姑娘叫初見?
“算了,就當(dāng)是挽回點形象吧?!?
思忖片刻,他扯過一張宣紙,從桌上拿起了筆。
俄頃。
他起身吹干了紙上的筆墨,疊好后,又走了出去,遞到了那個小丫鬟的面前,道:“給你家姑娘的?!?
小丫鬟腦袋暈乎乎的,下意識地伸手接了,小嘴動了動,正紅著臉要說話時,洛子君已經(jīng)轉(zhuǎn)身離開,進了屋里。
“好,好可怕……”
小丫鬟顫聲喃喃說了一句,又看了走進船艙里那人一眼,隨即慌忙轉(zhuǎn)身,“嗖”地一聲逃離了這里。
一進屋。
她便帶著哭腔道:“小姐,小姐!外面好可怕,好可怕?。∮形还泳谷划?dāng)眾尿尿,還給了奴婢一文錢,威脅奴婢不能說他小……”
“對了,他尿完尿沒洗手,還用那只手給你寫了一首詩……”
少女:“……”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