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陽光明媚。
窗外傳來了麻雀的叫聲,和姐姐小環(huán)的說話聲。
洛子君起床洗漱。
吃完早飯后,便出了門。
走出小巷后。
他仔細(xì)觀察了一下,并沒有再看到昨晚跟蹤他的那道身影。
放棄了嗎?
還是說,準(zhǔn)備另外找時機(jī)?
經(jīng)過保安堂時,他走到門口打了聲招呼:“師姐,我去書院了?!?
柜臺后。
穿著一襲素白衣裙的少女,正清麗淡雅地坐在晨日的陽光里,雙手拄著下巴,安安靜靜地發(fā)著呆。那長長的睫毛,在晨曦下輕輕眨動著,仿佛兩只撲扇著翅膀的金色蝴蝶,唯美如幻。
桌上放著一瓶似乎剛采摘的鮮花,粉色的花瓣上,沾滿了晶瑩剔透的水珠。那張清麗精致的臉蛋兒,在晨曦與花兒的交輝映照下,粉若桃花,嬌美動人。
洛子君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便準(zhǔn)備離開。
這時,蘇清靈突然冷冷開口:“進(jìn)來。”
洛子君道:“干嘛?”
他目光中露出了一抹警惕。
蘇清靈美眸冷冷地看著他,沒有回答。
洛子君遲疑了一下,走了進(jìn)去,卻只站在門口,問道:“什么事?”
蘇清靈冷冷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道:“早上那個叫孫妍兒的女人來過?!?
洛子君一愣:“孫妍兒?她來干嘛?”
那女人怎么會突然來這里?
蘇清靈淡淡地道:“她說你救了她,她很感激你,還說,她爹爹很喜歡你。”
洛子君皺著眉頭:“然后呢?”
“沒有然后了。”
蘇清靈美眸冰冷地盯著他:“你還想有什么然后?”
洛子君很是無語。
那女人是不是有病啊,突然跑到這里來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上次被水淹傻了?
“別理她,下次她要是再來,直接趕她離開就是了?!?
“我跟她真不熟?!?
洛子君沒再多說,揮手離開。
他現(xiàn)在為了修煉和掙錢的事情,以及許仙的事情,忙的焦頭爛額,一天的時間恨不得掰成兩天用,哪有時間去管這種破事。
那女人以后不來煩他也就罷了。
若是再敢來,那就別怪他到時候說話難聽,鐵拳無情。
自從那日從城外春游回來,他在書院就得到了一個極為響亮的名號,那些女學(xué)子們都在私下里稱呼他為“恨女郎君”。
女子們看到他害怕,男子們看到他也害怕。
“那恨女郎君經(jīng)常跟那個叫許仙的廝混在一起,你們看那個許仙,陰陰柔柔,經(jīng)常還喜歡撅屁股,估計跟那恨女郎君關(guān)系匪淺?!?
“的確有問題,每次那許仙跟女子說話,或者準(zhǔn)備靠近女子時,都會被那個恨女郎君阻止。”
“不過聽說那個恨女郎君,喜歡許仙的妹妹,不知真假?;蛟S那家伙,男女通吃?!?
“那家伙跟蘇別王大富他們關(guān)系很好,但你們發(fā)現(xiàn)沒有,那家伙每次邀請?zhí)K別和王大富去尿尿時,兩人都立刻搖頭拒絕。王大富還捂著屁股,一臉驚慌求饒的模樣……”
“哎,可惜了,那么俊的一張臉蛋兒……”
對于書院這些流蜚語,洛子君并未放在心上。
有時候走在路上,聽到有人悄聲議論,他也很大方地回應(yīng):“是啊,我喜歡男的,也喜歡女的,小心你們的屁股?!?
然后便嚇的那些人兩股戰(zhàn)戰(zhàn),作鳥獸散。
一群無聊的人。
洛子君感覺這些人每日都是吃飽了撐的。
正事不做,盡愛聊些八卦。
一路想著事情,向著書院走去。
嗯?
剛走到西湖時,他突然抬頭看向天空。
剛剛還陽光明媚的天空,竟突然就變得烏云密布了。
而且,遠(yuǎn)處還有滾滾雷聲傳來。
“要下雨了嗎?”
湖畔風(fēng)起,楊柳搖曳,湖面波瀾起伏,船兒上下顛簸。
游人則紛紛加快了腳步離去。
洛子君也匆匆向著書院行去。
在他離開后不久,一只烏篷船晃晃悠悠地從湖中荷花叢中駛出,向著岸邊駛?cè)ァ?
船頭站著年紀(jì)頗大的船夫,正用竹篙撐著船。
船艙里,則坐著兩道身影。
一白一青,兩名嬌俏少女,正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著船外的風(fēng)景。
“青青,這里好美?!?
“嗯。”
“他怎么還沒有來?”
“等?!?
“哦,那……我們?nèi)コ园影???
晌午時分。
洛子君離開書院,直接去了天仙樓。
這一次,他沒有見到那位柳姑娘。
劉媽媽很開心地告訴他:“內(nèi)城的一戶貴人家里舉辦宴會,初見被邀去撫琴去了。那丫頭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開竅了,每天都會出來撫琴掙錢,還經(jīng)常出去給人家大戶人家撫琴,可勤快了。”
洛子君只得道謝離開。
無功而返。
他直接去了武館,先是練了幾遍開山拳,然后去站樁。
等到傍晚時。
他已是精疲力竭,渾身酸痛。
出了武館,走在街道上,看到了武者店鋪,卻是身無分文,無法再購買藥材藥浴,頓時感到有些郁悶。
劉媽媽讓他晚上再去看看。
不知道這個時候,那位柳姑娘是否已經(jīng)回來了。
來到天仙樓。
看著門前的熱鬧,看著那些穿著花花綠綠衣裳的姑娘們,以及那些錦衣綢袍的男子們,他正踟躕著時,旁邊的小巷里突然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洛公子,快過來!”
洛子君轉(zhuǎn)頭看去。
碧兒穿著綠衫青裙,身材嬌小地站在巷口,正對著他招著手。
洛子君連忙走了過去。
剛到近前,碧兒就拿出兩張銀票,塞進(jìn)了他的手里,低聲道:“洛公子,小姐給你的。你上次拿來的那本書,已經(jīng)賣出去了,一共……一共五百兩。人家先付了兩百兩,說等書出了再付剩下的,您先拿著?!?
洛子君心頭一喜,問道:“是那本《富家千金賴上我》嗎?”
說出這個書名時,他頓時有些臉頰發(fā)熱。
不過這本書竟能一下賣出五百兩,著實出乎他的意料。
看來那位柳姑娘的渠道,還是很厲害的。
碧兒勉強(qiáng)一笑,道:“嗯?!?
洛子君還要詢問時,碧兒向著向外看了一眼,低聲道:“洛公子,今日就不帶你進(jìn)去了。小姐剛從內(nèi)城回來,有些累了,正洗了澡要休息?!?
洛子君連忙道:“碧兒,麻煩你代我謝過柳姑娘?!?
此時此刻,他對于那位柳姑娘的感激,溢于表。每次急需要銀子的時候,都是對方拿出銀子來幫他解燃眉之急,著實幫了他的大忙。
碧兒“嗯”了一聲,沒再說話,匆匆離開。
洛子君看著手里的銀票,心頭終于松了一口氣。
藥浴又有了。
他拿著銀票,快步離開,去了武者店鋪。
碧兒上了三樓,進(jìn)了房間。
房間里,剛沐浴完,換上了一件薄紗粉裙的少女,已經(jīng)躺在了床上,滿臉疲憊之色。
早晨天未亮就出發(fā)。
今日一天都在內(nèi)城的宴會上撫琴,甚至沒有吃喝過。
對于她的身體來說,的確有些承受不住。
不過還好,掙了不少錢。
“應(yīng)該夠他暫時用了吧……”
躺在暖和的被子里,她臉上神色柔柔,嘴里輕聲喃喃。
“小姐……”
碧兒進(jìn)了房間,紅著眼睛道:“你這么辛苦才掙的錢,先是分給了劉媽媽,剩下的又全部給他了,咱們什么時候才能贖身啊?!?
“不急……”
少女目光溫柔,輕聲安慰:“等下個月,洛公子的新書賣出去了,他就有錢用了,我們就可以自己攢錢了。”
碧兒委屈地道:“要是賣不出去呢?他那本《富家千金賴上我》都沒人要。”
少女輕笑道:“不是沒人要,是我們沒有找到合適的人家?!?
隨即又低聲道:“這種書,洛公子不能寫他的名字,我們也不能寫那個名字,所以才不好賣。以后等有時間了,我再去其他地方問問。”
碧兒皺眉道:“小姐,這種書,您還要親自去問?就不怕別人笑話你嗎?”
少女笑道:“怕什么,憑自己本事掙錢,又不是偷,又不是搶,就算別人笑話,咱們也問心無愧。”
碧兒見她滿臉疲憊,沒敢再說話,只得暗暗嘆了一口氣,道:“小姐,你快睡吧,奴婢不跟你說話了?!?
“嗯……”
少女閉上眼睛,很快就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碧兒看著她有些蒼白的熟睡臉龐,心頭滿是心疼,又想到那個家伙一下子就拿走了她辛辛苦苦這么多天才掙來的銀子,心頭又滿是怨氣。
“那家伙以后要是敢負(fù)小姐,我……我就跟他拼了!”
小丫鬟心頭暗暗發(fā)誓。
傍晚的街道,頗為熱鬧。
小販吆喝,行人如織。
夕陽灑落在臨安城內(nèi),為這派繁華的景象,增添了更多的人間氣息。
洛子君買了藥材,便來到了保安堂。
先是打掃店鋪的衛(wèi)生,然后去打水燒水,浸泡藥材。
當(dāng)然,不忘拍下保安堂大小姐的馬屁:“師姐,你最近吃了什么好東西,怎么感覺越來越漂亮了?”
蘇清靈正在柜臺算著錢,俏臉清冷,并未理睬他。
洛子君又摸了一下柜臺上花瓶里的花兒,嘖嘖道:“你看,即便是這么漂亮的花兒,在師姐的面前,都黯然失色。師姐聽說過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這兩個詞嗎?”
正在搖椅上躺著的蘇大方開口道:“行了馬屁精,聽的老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蘇清靈立刻抬起眸子,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蘇大方瞧見,連忙又道:“馬屁精,繼續(xù)!”
洛子君沒理他,準(zhǔn)備去泡澡。
蘇大方突然又道:“咦,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這兩個詞老夫還真沒聽過,子君,是什么意思?”
洛子君這才想起。
這個世界好像還真沒有這兩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