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惜靈清冷的眼眸中也閃過一絲不贊同,但她并未開口,只是靜靜地看著。
張儷則微微挑眉,眼中閃過一絲玩味。
晴雯和浣碧早已嚇得小臉煞白,縮在張儷身后。
劉妙顏卻渾不在意!
她甚至沒看上官婉兒一眼,目光依舊牢牢鎖在林臻臉上,仿佛這天地間只剩下他一人。
“婉兒姐姐,”她終于側(cè)過頭,聲音依舊清脆,卻帶著一股戰(zhàn)場(chǎng)上磨礪出的、不容置疑的銳氣,“兩年!整整兩年!我在北燕冰天雪地里砍人腦袋的時(shí)候,你在京城賞花喝茶!我身上添了七道疤的時(shí)候,你在王府調(diào)脂弄粉!現(xiàn)在,我活著回來了!就想抱抱我男人!親親他!怎么了?!天經(jīng)地義!”
她話語直白粗糲,如同她的刀鋒,帶著一股子蠻橫的理直氣壯!
“你!”上官婉兒氣得臉色發(fā)白,纖纖玉指指著她,卻一時(shí)語塞。
劉妙顏的功勛,她的付出,是實(shí)打?qū)嵉模?
朝廷邸報(bào)上,她“血衣修羅”的名號(hào),是用北燕蠻族的頭顱堆砌起來的!
這份底氣,這份彪悍,讓她一時(shí)竟無法反駁!
“好了!”林臻低沉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無奈,更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
他輕輕拍了拍劉妙顏緊摟著他脖子的手背,示意她松開,然后站起身,目光掃過眾人,最終落在上官婉兒身上,帶著安撫的意味:“婉兒,妙顏剛從前線歸來,性子急了些,莫怪?!?
他又看向劉妙顏,眼神瞬間柔和下來,帶著深深的疼惜:“妙顏,一路辛苦。身上傷可都好了?”
劉妙顏聽到林臻那熟悉的、帶著關(guān)切的聲音,眼中的銳氣瞬間融化,如同冰雪消融,露出底下深藏的、只為他一人綻放的柔軟。
她撇了撇嘴,帶著一絲撒嬌的意味:“皮外傷,早好了!就是……就是太想你了!”
她說著,竟不顧眾人在場(chǎng),又一把抱住林臻的胳膊,將頭靠在他肩上,像只終于找到主人的大型貓科動(dòng)物,貪婪地汲取著他的氣息。
“北燕那鬼地方,冷得要死!那些蠻子又臭又硬!砍得我手都麻了!每天晚上躺在冰冷的帳篷里,就想你……想得骨頭縫都疼!”
她的聲音低了下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那是在戰(zhàn)場(chǎng)上流血不流淚的女將軍,在愛人面前卸下所有防備的脆弱。
林臻心中最柔軟的地方被狠狠觸動(dòng)。
他抬手,輕輕撫上她束起的高馬尾,發(fā)絲有些粗糙,帶著風(fēng)霜的痕跡。
“我知道……我都知道。”他低聲說,聲音帶著沙啞的磁性,“每次收到你的軍報(bào),看到你名字后面跟著的‘?dāng)厥锥嗌偌?jí)’,我既為你驕傲,又心驚肉跳的。滬縣再忙,每晚我都會(huì)看北邊的星圖,想著你此刻在何處,是否安好?!?
劉妙顏猛地抬起頭,眼中水光瀲滟,亮得驚人:“你……你每晚都看?”
“嗯?!绷终辄c(diǎn)頭,目光溫柔似水,“北燕的星星比京城亮。我總在想,哪一顆下面,是我家的小鳳凰在浴血奮戰(zhàn)。”
“夫君……”劉妙顏再也忍不住,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滾落下來。
這個(gè)在戰(zhàn)場(chǎng)上如同修羅般的女子,此刻哭得像個(gè)孩子。
她不在乎別人怎么看,她只想把這兩年的委屈、思念、后怕,都哭出來。
她緊緊抱著林臻的胳膊,仿佛怕他再次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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