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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墨回到別墅，客廳里傳來的笑聲順著暖氣飄了過來。

老太太和向澤不知道在聊著什么，他那標(biāo)志性甜嘴，正逗得老太太樂呵個不停。

見他回來，向澤連忙起身：“二爺，你回來了?！?

老太太聞聲望過去，目光落向他，慈愛一笑：“阿墨回來了?！?

邢墨淡淡點頭，走過去在沙發(fā)上坐下。

語氣算不上熱絡(luò)，卻也沒了平時對旁人的冷硬：“什么事？奶奶?！?

他對這位奶奶，感情向來復(fù)雜。

老太太常年住在鄉(xiāng)下，雖然兩人見面少。

但不同于老爺子和邢仲華的虛偽算計，老太太待他總是真誠的。

會給他寄她在鄉(xiāng)下親手種的花生和水果，會經(jīng)常打電話問候他，也會很有耐心地安慰和疏導(dǎo)他。

在邢家這個冰冷的地方，老太太是唯一讓他覺得還有點溫度的人，也是他為數(shù)不多愿意尊重的長輩。

向澤敏銳地察覺到氣氛有點微妙。

于是識趣地離開了客廳。

安靜下來，老太太看著他：“阿墨，你是不是瘦了？平時是不是沒有按時吃飯？”

邢墨垂著眼，語氣沒什么起伏：“奶奶，您要是有什么事，就直說吧?！?

“你不回家，我只能過來看看你?！崩咸珖@了口氣，聲音沉了下來，臉上的笑容也淡了：“阿墨，前段時間邢家的事，我都聽說了?！?

邢墨不。

“那個宋延崢，用毒品陷害阿彧進監(jiān)獄……”老太太的聲音頓了頓：“其實是你在背后查真相，找證據(jù)，邢彧才能被放出來，對吧？”

“不是?！毙夏骸八约阂擦袅艘皇?，早就收買了宋延崢的秘書。我查不查，他秘書都會出來澄清事實，跟我沒關(guān)系?！?

老太太知道他心軟嘴硬：“阿墨，奶奶雖然和你接觸并不多，但我肯定，你的心從來都不壞?！?

邢墨聽到這話，嘴角勾起抹極淡的冷笑，譏誚道：“是啊，我心不壞。再壞……那肯定也沒有邢仲華和老爺子壞?！?

老太太看著他眼底的恨意和疏離，不由泛起愧疚。

她起身走到他身旁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膀。須臾，才緩聲：“阿墨，以前的事，是邢家錯了……是邢家對不起你?！?

邢墨沒看她，只是將目光移向窗外。

“您不用替他們說對不起。您跟老爺子分居多年，說白了，這些事跟您沒關(guān)系。而且，有些事也不是一句‘對不起’能化解的?！?

氣氛再一次僵下來。

老太太岔開話題。

從口袋里掏出個用紅布包著的東西，遞到他面前，手有點抖：“阿墨，這是奶奶在鄉(xiāng)下廟里給你求的平安符，里面裝的是山上的柏樹籽，能辟邪保平安。阿彧和英雪有，你也有，你們?nèi)置靡蝗艘粋€。”

邢墨看著那個小小的紅布包，上面還繡著個整齊的“安”字，顯然是老太太自己繡的。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接了過來，紅布包放在手心里，暖暖的。

“謝謝奶奶?！?

老太太見他收下，臉上終于露出了笑容，

“阿墨啊，其實每個人這一生都難免會犯錯。奶奶活了八十多年，回頭想想，其實也還沒完全活通透。人啊，別總揪著自己的執(zhí)念不放，不然苦的是自己?！?

邢墨聽懂了她的外之意，沒應(yīng)聲。

老太太聲音里添了幾分回憶的澀意：“奶奶這輩子，旁人都說活得精彩，說我放著邢家富貴不享，偏要去鄉(xiāng)下守著幾畝地，圖個自由?？伤麄兡闹?，再喜歡自由，也不會狠下心拋下一大家子，獨自一人跑到陌生的鄉(xiāng)下啊?！?

這話像顆石子，砸向邢墨心湖。

他終于轉(zhuǎn)頭看向老太太，眼神里帶著疑惑。

他從小就聽家里的傭人說，奶奶是因為受不了城里的拘束，才主動提出和爺爺分居。

難道還有別的隱情。

老太太的眼睛已經(jīng)有些渾濁，可說起這些舊事時，眼底卻泛起一點亮：“阿墨，其實我當(dāng)年選擇離開邢家，是因為你的事。”

邢墨喉結(jié)動了動：“什么意思？”

老太太伸出手，握向他手背。

“阿墨，當(dāng)年你父母在邢氏工地出了事，仲華又……又動了你奶奶。我無法阻止他們荒唐殘忍的行為，甚至后來還把你接回邢家當(dāng)老爺子的血庫……久而久之，我心里實在覺得愧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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