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炸開,秦淵的身子猛地一顫,抵著林執(zhí)太陽穴的槍也松了勁兒。
他難以置信地低下頭,看著自己心臟處的衣服迅速被涌出的血浸透,皺緊了眉頭。
“誰……”他的聲音發(fā)飄,隱著怒意。
林執(zhí)雖看不見,但他大概聽得出來,槍聲來自正前方,距離不遠(yuǎn),大約二幾十米左右。
槍聲很穩(wěn),槍法也準(zhǔn)。
不用猜,他就知道是誰。
秦淵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抬頭,模糊的視線里,終于看清了來人。
邢彧沉目正大步朝他們走來,冷冽的臉晦暗不明,手里的槍還冒著淡淡的煙,槍口垂著,透著懾人的寒意。
秦淵的嘴角牽起一個笑,像是解脫,又像是不甘。
他突然再次抬手,將槍口重新對準(zhǔn)林執(zhí):“我就算死,也要拉著他……”
“砰!”
邢彧的槍聲比他快了一步。
再次打中他心臟,和前一槍的彈孔連成一線。
秦淵的手徹底垂了下去……
他的身體晃了晃,最終無力地向后倒去,重重砸在地上。
意識消散的最后一刻,他望著忽明忽暗的夜空,恍惚間,好像看到了一個女孩兒的臉。
她穿著那身藍(lán)白校服,朝他走來,緩緩向他伸手。
“阿淵,跟我走……我們可以永遠(yuǎn)在一起了……”
他滿足一笑,呼吸就此落下。
……
“林執(zhí)!”
邢彧沖上前,才看清林執(zhí)的眼睛此刻紅腫不堪,眼皮緊緊粘在一起,根本無法睜開,眼角還不斷淌著淡黃色的液體,順著臉頰往下滑。
“怎么回事?”邢彧低聲:“眼睛怎么會變成這樣?”
林執(zhí):“秦淵潑的毒蛇毒液。”
邢彧眉頭一擰。
毒液若處理不及時,后果不堪設(shè)想。
他看了眼四周,扶著林執(zhí)往前方那個木屋走去,好在有水管。
給他用流動水清洗完眼睛后,邢彧帶著他往碼頭方向走。
“我先送你去碼頭,那里還有一艘我們的船,你的眼睛拖不得,再耽誤下去,視網(wǎng)膜損傷,會失明。”
林執(zhí):“邢英雪還在島上,你先去找你妹妹,別管我?!?
邢彧腳步?jīng)]停,繼續(xù)往前走:“我送你上船再回去找她?!?
林執(zhí)被邢彧半扶著往前帶,沒再說什么,只能順從地邁開腳步。
離碼頭還有幾十米的距離時,身后突然傳來一個陰沉沉的聲音。
“邢彧!”
邢彧心一沉,回頭。
是順子。
剛剛一片混亂,竟把他給忘了。
順子站在不遠(yuǎn)處,一手撰著槍,另一只手,正死死地勒著一個女人的脖子,女人的頭發(fā)凌亂,身形很瘦。
“哥……”
邢彧聞聲,才確定那真是邢英雪。
隨著她抬頭,邢彧眼眸微擴(kuò),她憔悴不堪,瘦得脫了相,整個人身上毫無半點生氣。
要不是她開口叫他,他完全認(rèn)不出是邢英雪。
“順子。”邢彧手臂上的肌肉漸漸繃緊:“把她放了?!?
順子眼睛死死盯著邢彧,咬牙切齒:“放?淵哥死了!你認(rèn)為我會放?”
“你老大都死了,還為他效忠?”
“邢彧!”順子嘴唇顫抖:“我跟了淵哥十年!他就是我的親人!你要了他的命,我就讓你償命!”
“他那條命,是他自己作沒的?!毙蠌潇o跟他談判:“這事兒跟英雪沒關(guān)系,你沖我來?!?
順子收緊了勒著邢英雪脖子的手:“淵哥最恨你們這幫人!你們幾個,都得替他陪葬!”
“哥,別管我。”邢英雪眼底比夜還沉,不見半點微光:“你和林執(zhí)趕緊走……南心……把南心交給你了……”
順子嫌煩,槍口“咔噠”一聲上了膛,對著邢英雪腦袋:“閉嘴!再吵現(xiàn)在就斃了你!”
邢英雪冷哼,準(zhǔn)頭朝他臉上吐了口唾沫:“有種你就斃,你以為我怕死?”
順子心頭燃起一團(tuán)火,抹了把臉用槍把砸向她額頭:“邢英雪!你他媽別惹我!”
說著,他目光重新落向邢彧,語氣陰狠:“邢彧,想救你妹妹,就拿你來換。把你手里的槍放下,扔到地上?!?
邢彧觀察著四周,卻見不遠(yuǎn)處有一個搖搖晃晃的身影朝他們悄然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