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玄本就接受了大九州的概念,相信除了中原地區(qū),天下還有更加廣袤的土地,如今趙凌說的這些,他也在嘗試接受。
趙玲繼續(xù)說道:“先生可將日看作一個發(fā)光發(fā)熱的巨大火球,而地看作一個比日小上許多的小球,小球圍著大球轉動,同時也在自行轉動,月亦為球,只是比地更小的球罷了,月圍地轉。”
如果是換做一個人與鄒玄說這樣的話,他可能會覺得對方是瘋了。
但趙凌是皇帝,且墨家在他的指導下明顯已經(jīng)發(fā)生了改革,鄒玄是有些相信趙玲的博學的。
同理,若趙凌的對面不是鄒玄,他說這些也可能是對牛彈琴。
若非真正虛懷若谷的大才,有些根深蒂固思想是很難轉變的。
這也是趙凌最欣賞鄒玄的地方,他會嘗試去接受全新的事物和概念。
鄒玄眉頭緊鎖,問出他的疑惑:“日比地大,地比月大,為何看上去日月一般大???”
趙凌笑道:“人之渺小,放天地間如米粒沙礫,觀天下遠小近大,日遠而大,月近而小罷了。”
鄒玄微微瞇眼,喃喃自語,細細琢磨著趙凌的話,心中不斷推演著,若趙凌所非虛,那地有多大,月有多大,日又該有多大?
趙凌任由他自己先思索,陰陽家本來就欲探索天地之玄妙,他只需要稍微開那么一個口子,剩下的交給鄒玄,想必可以推動大秦的天文學。
正如推動墨家的發(fā)展一般。
這個時代有大智慧的人太多了,只是因為常年的戰(zhàn)亂,讓他們沒有心思去想更多的問題,也就出現(xiàn)了時代的局限性。
趙凌的出現(xiàn)則是要給他們一個穩(wěn)定的社會,再給他們開啟一扇新的大門。
人只有穩(wěn)定了,不用擔心戰(zhàn)亂,吃飽穿暖了,才有時間去想更多的問題,才能去探索更多的問題。
華夏人民向來聰敏勤奮,趙凌的靈魂來自后世,他也只想憑借他的記憶為世人當一個領路人罷了。
趙凌見鄒玄一副想不明白的樣子,試探地問道:“先生,朕繪制了大秦以及整個天下的輿圖,還令公輸家制作了以日為中心,天外的模型,先生可有興趣?”
鄒玄一愣,死死盯著趙凌,他是何等沉穩(wěn)的人。
高官厚祿對他而猶如浮云,他亦不屑于青史留名,隱士大才,只想做閑云野鶴。
當趙凌說出,他不僅僅繪制出大秦和天下的輿圖,還有天外之模型,頓時驚住了。
哪怕他父親鄒衍也沒能繪制出大九州的輿圖來,未曾到達之地,應如何繪制?
嬴政在位之時,已有全國輿圖,鄒玄早已有所耳聞,但哪怕大秦的輿圖,天底下也只得兩份,一份在嬴政手中,一份被收藏了起來。
鄒玄雖然已成陰陽家領袖,但這等軍事要圖,可不是他能見到的。
至于大秦之外的輿圖,還真沒聽說過……
天外模型?!
鄒玄如何能不好奇?
鄒玄躬身行禮道:“陛下若愿借老朽觀之,老朽愿將陰陽家一切傳承奉上。”
趙凌擺手道:“朕不過是希望陰陽家莫要斷了傳承,也莫要被一些方士用來蠱惑人心,先生欲傳承便傳承,朕不干預陰陽家的事?!?
別看鄒玄在尚學宮只收了一個弟子,實際上陰陽家門徒遍布天下,而且能真正出師的都是全能的大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