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櫟聞笑道:“趙先生應該也收到咸陽的政令了吧,如今最多只能修建三層居民樓,且商人需要先進行墊資修建,要經(jīng)過科農(nóng)院檢驗之后,再上報治栗內(nèi)史,次月發(fā)放?!?
“先生應該也知道,現(xiàn)在能修建三層房屋的工匠可不多,那工價極高,再加上青磚水泥的價格不便宜,只修三層,可沒什么利潤。”
“商人墊資過高,利潤不多,回款速度過慢。”
“另外朝廷還需出百姓的安置費,這可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
王櫟越說越是愁眉苦臉。
若是可以像三川郡那般修建到七層高樓,商人們自然趨之若鶩,但皇帝說了,大秦地廣人稀,大秦絕大多數(shù)郡縣并不具備修建高層建筑的能力,修建高層需要大量鋼鐵,故而也沒有必要修高層建筑。
修建三層建筑,商人扣除一切稅務,至少還有兩成利潤。
“若是放在之前,兩成利潤,不知多少人趨之若鶩,但那些從三川郡出來的商人算出這筆賬,都覺得不劃算?!蓖鯔涤魫灢灰?,“總不能全由朝廷修建吧,官吏也不夠,而且陛下可沒給我們河內(nèi)郡這么多的錢啊!”
嬴政坐在那里,臉色有些難看。
朝廷花錢給百姓修房屋這件事,他本就不是很認可。
百姓不知道自己修嗎?
趙凌這是操哪門子的心?
就為了得個仁名?
以前的房子不能住了?
嬴政可不覺得這是皇帝應該做的事。
趙凌既然已經(jīng)做了,他也覺得沒什么問題。
畢竟現(xiàn)在趙凌是皇帝,他要施恩于天下,那也無可厚非。
只是令他不悅的是,下面的官員竟然連這點事都辦不好!
“那些賤商,兩成利潤還不夠多嗎?”嬴政冷聲道,“依我看,便是郡守對他們太仁慈了!皇帝對他們太仁慈,讓他們賺得太多了!”
王櫟面露尷尬之色,回道:“可不是,現(xiàn)在外來的商人都成立了商會,哪怕劉長卿在中間周旋,那些商人也不愿接一些利潤低的拆遷?!?
嬴政怒極而笑:“他們既然不愿做這些利潤低的事,那便讓他們什么都別做了!身為郡守,竟然被一群商人給難住了?”
若嬴政是皇帝,王櫟問出這樣的問題,那他這郡守也算干到頭了。
身為郡守,如此軟弱?
皇帝重用商人是一回事,你也不至于怕了吧!
王櫟沉默了片刻,咬牙道:“好!既然先生這般說了,便由我來牽這個頭。”
“先生亦以商人之名入世,不知可否加入河內(nèi)郡商會,隨本郡守走一趟,今日便將此事解決了。”
王櫟也是憋了一肚子火,他本也年輕,之前沒當過官,許多事情都在學習,皇帝不準他們欺壓百姓,但也不能讓商人騎到他們頭上來了吧。
嬴政易了容,也不怕被人認出來,反正他也不在乎,點頭道:“便隨你走一趟吧,我倒要看看那些商賈究竟被皇帝寵成什么模樣了?!?
對一國而,一項政令的實施,必定有利有弊,這是難以避免的。
嬴政早就料到商人會膨脹,卻沒想到郡守會被商人難到無法實施皇帝的政令,這不是倒反天罡了?
河內(nèi)郡的確沒法跟三川郡比,三川郡是被趙凌一手帶起來的,酈食其的能力似乎要比王櫟強上不少,河內(nèi)郡富豪本就不多,那些外來的富豪更多想要去三川郡,哪怕酈食其瘋狂將人往外勸,經(jīng)濟始終比不上三川郡。
趙凌這一項拆遷建新房的政令本來是為了百姓好,也可以帶動地方經(jīng)濟,但萬事開頭難,需得鐵血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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