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哪個不長眼的撞老子?!?
吳德勝罵罵咧咧,剛想掙扎著爬起來,一只腳狠狠地踩在了他的背上,力道之大,讓他感覺自己的脊梁骨都要斷了。
“啊——”
他整個人如同被拍扁的蛤蟆,死死地貼在地上,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此時的他才意識到自己這是被人套了麻袋。
還沒等他緩過神來,暴風(fēng)驟雨般的拳頭便落了下來。
“砰,砰,砰!”
拳頭如同雨點般密集地砸在他的頭上、背上、腰上,每一拳都帶著沉悶而狠戾的力道,痛得他眼冒金星,五臟六腑都像是移了位。
“嗷,別打了,疼?!眳堑聞侔l(fā)出含混不清的悶哼,起初還想反抗,但那拳頭又快又重,根本不給他任何機會。
他只能像條蛆蟲一樣在地上扭動,嘴里連連討?zhàn)垼骸昂脻h,不,大哥,大哥饒命??!”
“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您這位大哥,我包里有錢,有一百五十塊。都給您,只要您停手,錢就是您的了!”
他以為是遇上了哪個手頭緊的小混混,想用錢來擺平。
這年頭,一百五十塊可不是小數(shù)目,是普通工人三個月的工資了。
然而,身上那人卻像是沒聽見一般,拳腳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
張衛(wèi)國一不發(fā),怒火在他胸中燃燒,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
每一拳,都帶著他前世今生的怨恨,帶著對這種人渣敗類的極致憎惡。
他刻意避開了吳德勝的要害,專挑那些疼痛感劇烈卻又不致命的地方下手。
他要讓這畜生清清楚楚地感受到痛苦,感受到恐懼。
足足三分鐘,對于吳德勝來說,卻像是過了一個世紀(jì)那么漫長。
他感覺自己渾身的骨頭都要散架了,腦袋嗡嗡作響,意識都開始有些模糊。
就在他以為自己今天真要被打死在這條無人的小巷里時,頭上的麻袋猛地被人一把扯開。
他狼狽地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渾身冷汗涔涔,散發(fā)著一股尿騷味——剛才太過恐懼,他竟然尿褲子了。
一道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過的聲音,從他頭頂傳來,帶著濃烈的煞氣:“吳德勝,你給老子聽清楚了?!?
吳德勝猛地一顫,艱難地抬起頭,對上了一雙在黑暗中閃爍著駭人寒光的眼睛。那眼神,冰冷、暴戾,充滿了毫不掩飾的殺意,讓他如墜冰窟,渾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玩玩歌舞廳的女人,老子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你要是敢干其他喪盡天良的壞事,再敢把臟手伸向不該伸的地方,下一次,就不是打你一頓這么簡單了!”那沙啞的聲音頓了頓,語氣愈發(fā)狠戾,“老子直接擰斷你的脖子,把你剁碎了喂狗,聽明白了沒有?”
“明白了,大哥,我明白了……”
吳德勝被那眼神中的殺氣駭破了膽,連滾帶爬地往后縮,哆哆嗦嗦地回應(yīng),牙齒都在打顫。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對方不是在開玩笑,那股子殺意,是真真切切的!
那人冷哼一聲,似乎連多看他一眼都覺得惡心,頭也不回地轉(zhuǎn)身,迅速消失在巷口的黑暗之中。
直到對方的背影徹底消失,周圍再次恢復(fù)了死一般的寂靜,吳德勝才像是從水里撈出來一樣,渾身癱軟地靠在冰冷的墻壁上,大口喘息。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哆哆嗦嗦地從地上爬起來,每動一下,全身都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痛。
“嘶,可真疼啊……”他扶著墻,齜牙咧嘴。
吳德勝腦子里亂成一鍋粥。
大哥曾經(jīng)語重心長地勸過他:“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外面的女人,玩玩就算了,別陷進(jìn)去,更別搞出什么大亂子?!?
“爹這個教育局的副局長,在普通百姓面前是大官,你大哥呢,我手里頭也有點錢??擅鎸φ嬲罩娬髾?quán)的人物,咱們家那就只能算是個屁?!?
吳德勝是一點沒把大哥的話放在心上,依舊我行我素。
難道是大哥看不下去,想給他一個教訓(xùn)?
可轉(zhuǎn)念一想,又覺得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