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萬沒想到的是,蔣仕凡竟然是奶奶的學生,而今天是來這邊的小學義演的,剛下車,就偶遇奶奶,于是一路說著話就來家了。
看見了簡知跳舞這一幕。
當年那個因為跳不好在樹下偷偷傷心的男孩,不但能托舉廢掉的她,還能用她當年的話來教育她了……
因為蔣仕凡下午還有演出,所以只在奶奶家坐了一會兒,喝了杯水就走了,約好演出完晚上來吃晚飯。
簡知今天心里的舞魂被喚醒了,一直不安分,在她的練功房里待了整整一個下午。
有練一些很簡單的基本功,但很快體力跟不上了,于是坐在地板上休息,這樣反復幾次,一個下午過去,蔣仕凡演出結(jié)束,來家吃飯了。
蔣仕凡來的時候,她還在練功房,剛剛練完一波,滿頭大喊坐著喘氣。
“學姐!”他高興地進練功房來,盤腿坐在她對面。
“演出很成功嗎?這么高興?”簡知見他眼里的光,比外面夕陽還扎眼。
他嘿嘿一笑,“成功,但不是為這個高興的?!?
簡知知道他要說什么了,沉默,不再追問。
“學姐,我聽見生命復蘇的聲音?!彼劬α辆ЬУ卣f。
簡知微微蹙眉,不懂他的意思。
他雙臂翩翩飛舞了幾下,“蝴蝶,破繭成蝶的聲音。”
簡知于是明白了,是說她重新開始跳舞……
可她這叫跳舞嗎?蛾子都比她撲棱得好看。
“你不要這樣啊,你五年沒練功,今天已經(jīng)很好了,真的,很美很美,不信我發(fā)你看。”蔣仕凡拿出手機,找到她的對話框,點了發(fā)送。
原來,他今天還把他們跳舞的過程錄下來了……
“我手機沒帶過來?!焙喼p手一攤。
“那你看我的。”蔣仕凡拿他的手機給她看視頻。
簡知看著畫面里的自己苦笑搖頭,一個曾經(jīng)被譽為小飛燕的人,怎么允許自己把舞跳成這樣?
“已經(jīng)很美了,你永遠都是最美的蝴蝶姐姐,真的,雖然有瑕疵,但破繭成蝶,能生出新的羽翼,學姐……”
雖然蔣仕凡的安慰并沒能讓她原諒自己把舞跳成這個鬼樣子,但卻和她心中的想法是契合的,她一定會生出新的羽翼,人生倒也不必在跳舞這一件事上死磕。
她坐在窗邊,夕陽照在她臉上,給她鍍上一層金色,她笑了笑,笑容在這金色里有種輝煌的美。
溫廷彥便是這個時候來到練功房的,看見她比夕陽更濃烈的笑容,看見她和蔣仕凡頭靠頭湊在一起看手機。
溫廷彥和她結(jié)婚五年,還是第一次來到這個練功房,從前,這里從來不打開,他還以為是個雜物間。
此刻環(huán)視一圈這空蕩蕩的玻璃屋、練功用的把桿和鏡子,再看到簡知身上的練功服和眼前這兩人頭靠頭看手機的樣子,臉色瞬間暗沉下來。
簡知覺得不對勁,有種莫名的壓迫感在一點點逼近,她抬眼一看,溫廷彥站在背光的地方,身上穿的還是昨天那件衣服。
呵,一晚上沒回家?衣服都沒換?衣不解帶照顧駱雨程?
他臉色不太好,一臉疲態(tài)不說,頭發(fā)都有些凌亂,一步步走向她的時候,他身后的夕陽仿佛要燃燒起來,他眼里的火焰也仿佛要燃燒起來。
“打你一天電話,手機關(guān)機?”他明顯的,在壓抑著怒氣。
簡知不知道他這怒氣從何而來,他不是忙得很嗎?還記得給她打電話?關(guān)機他還生氣?他去照顧駱雨程,她都沒生氣,他有什么資格生氣?
“哦,沒想過你會打電話?!彼卣f,看著窗戶外的夕陽。一定是夕陽刺得她眼睛痛,而不是他襯衫領(lǐng)口和脖子上的口紅印。
她心里愛了很多年的溫廷彥,她無論多屈辱都守護著的婚姻,終于徹底臟了么?
“沒想過我會打電話?”溫廷彥看了看坐在一旁的蔣仕凡,咬牙,“我是你老公,我不打你電話誰打你電話?”
她搖搖頭,扶著把桿起來,“誰知道呢?我又沒有前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