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栩的‘公正主持’下,‘降爵案’就算這么通過了。
不管這道政策現(xiàn)在如何粗糙,爭議怎樣的大,都是對宗室‘規(guī)制化’的一個開端,將來必然會將宗室人口控制在一個可接受的范圍內(nèi)。
內(nèi)閣一群人重新轉(zhuǎn)回內(nèi)閣,再與等著的一干人‘重新商討’一番,孫傳庭親自起草新的‘降爵案’,連夜再次送入乾清宮。
這次只有孫傳庭一個人來,畢自嚴等人也怕再出幺蛾子,朱栩會再橫生枝節(jié),不再入宮也是表示態(tài)度——這就是最終版!
朱栩看了一會兒,微微點頭,放到一邊,看著孫傳庭笑著道“在內(nèi)閣待了一天,有什么感想?”
朱栩話音落下,不遠處的曹化淳抬頭看向?qū)O傳庭,目光微凝。他跟隨朱栩日久,深知看似尋常的一句話,往往暗藏著某些心思:所謂的帝心如淵,天威難測。
現(xiàn)在只有君臣二人,孫傳庭也放開一些,稍做思索的道:“皇上,臣認為,內(nèi)閣,六部等有些不正常?!?
朱栩頓時一笑,端起茶杯,道“說說,怎么不正常?”
孫傳庭眉頭皺起,片刻后道“內(nèi)閣想用事,似力有未逮,六部束手束腳,朝局內(nèi)外不清,渾渾噩噩?!?
這一點朱栩比孫傳庭看的更清楚,手里抱著茶杯,看著他,推心置腹般的道“這也算是改革中的必然現(xiàn)象了,你在內(nèi)閣要多多幫扶畢閣老等人,現(xiàn)在是我大明兩百年未有之變局,不能小心翼翼到停滯不前,要大膽向前,流蜚語,甚至于污名加身都有清醒,理智的認識,不要動輒就辭官,打壓異己……求同存異,包容并蓄才是我大明朝堂應有的格調(diào)……”
孫傳庭聽著朱栩的話,尤其是‘求同存異,包容并蓄’八個字,雙眼微亮,細細沉思,待朱栩停下來,抬起手,道:“皇上之臣覺得深為有理,若是過往朝臣都能有如此胸襟,格調(diào),就不會出現(xiàn)黨爭,將朝局,國政拖累到無以復加的地步,臣請皇上,將此八字懸掛于內(nèi)閣之上,驚醒天下臣工!”
朱栩有些訝異的看了眼孫傳庭,不管這是不是馬屁,他都很受用,笑著道:“要掛你自己掛吧,朕的字是拿不出手。內(nèi)閣現(xiàn)在確實還很混沌,想要理清需要時間,你要用心。這道奏本朕要拿進宮給太妃,皇嫂看看,你在這里等一陣子朕。”
宗室這件事是怎么也繞不過后宮的,孫傳庭抬起手道:“是?!?
朱栩又看了他一眼,拿起奏本,曹化淳剛要跟上,朱栩忽然擺了擺手,道:“朕一個人去就行?!?
曹化淳神色微怔,瞥了眼孫傳庭,心有所動的道“是?!?
朱栩出了暖閣的門,曹化淳臉色放松,上前看著孫傳庭,道:“孫大人喜歡喝什么茶?皇上沒有什么特別的愛好,各地的貢茶這里都有一些?!?
朱栩不在,孫傳庭放松了一點,抬了抬手道:“有勞公公,一般的龍井就行?!?
曹化淳拿起茶葉罐,在朱栩的茶桌上開始煮茶,而后看著孫傳庭道:“皇上不喜奢靡,加上經(jīng)常熬夜,所以特別喜歡濃茶,偶爾思考的時候也喜歡邊煮茶邊沉思……”
孫傳庭在曹化淳的邀請在茶桌另一邊坐下,神色頗有感觸的道:“皇上克己持身,能潛心于政務實在是我大明之福?!彼母形蜃匀皇且驗榍懊娴膸孜换实郏f歷皇帝怠政到史無前例,光宗服紅丸一月而亡,熹宗沉迷于木匠活引出了閹黨,著實令朝臣深懷憂慮與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