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序仍舊沒有從我身上離開,高挺的鼻梁幾乎要貼在我臉上,淡淡地說:“你忘了,距離我們上一次,已經(jīng)超過一個月了??梢粤恕?
“可……可是……”
我情急之下,紅著臉道:“我生理期來了!”
顧時序這才停住動作。
我生怕他不信,連忙道:“是啊,那天你不是在醫(yī)院婦產(chǎn)科見到我了?我吃完了醫(yī)生開的藥,生理期就來了。”
顧時序面色略有不悅,我甚至從他低沉的呼吸中感受到了一絲掃興和不甘心。
不過,他還是回到了自己位置上,沒再碰我。
他從小生在豪門,良好的教育讓他做不出勉強女人的事。
因為只要他想,就不能缺女人,他不需要這么做。
只是這一夜,我沒睡好。
一是擔心我媽的?。欢撬陬檿r序身邊,我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很別扭。
……
索性一夜無事,翌日天剛蒙蒙亮我就起來了。
因為不想跟他在這張床上多待一分鐘。
顧時序聽見聲響,也起床了。
他有時候去佛堂修佛,五點半就會起。
就像現(xiàn)在,他洗漱完畢對我道:“我去佛堂呆一小時,等我回來再一起去醫(yī)院?!?
“嗯?!?
我點點頭。
他去佛堂后,我洗漱完,換好衣服也下了樓。
剛到樓下,就看見蘇雅欣帶著朵朵在客廳。
她看見我,明顯的錯愕,下意識地問:“你怎么在這里?”
因為,我是從樓上下來的,她一定是覺得我搬回主臥準備跟顧時序破鏡重圓了。
畢竟,昨天她母親說的話、做的事實在太掉價,她現(xiàn)在估計也擔心顧時序會因為蘇母而遷怒于她。
“蘇小姐忘了,我跟顧時序還沒離婚呢,出現(xiàn)在這兒不是很正常?昨天,是顧時序把我東西搬到主臥的?!?
我說完,蘇雅欣的臉色更陰沉了。
就在這時,顧時序過來了。
他應該是聽到了女傭的回話,知道情人和女兒來了。
蘇雅欣聽見朵朵叫了一聲‘爸爸’,瞬間,臉色就變作了受氣包的模樣。
“葉小姐,請你一定要原諒我媽媽?!?
她哽咽道:“昨晚,我一夜沒睡好,只覺得這次,實在是太對不住你了。讓你平白受了這么多委屈,真對不起……”
朵朵見蘇雅欣哭,心疼地問:“媽媽,你怎么哭了?你別哭,好不好?你一哭,朵朵也想哭……”
她說著說著,也跟著哭出聲來。
顧時序見狀,連忙過去將女兒抱起來哄。
蘇雅欣低泣著說:“時序哥,我今天來,是想替我媽媽道個歉?!?
顧時序柔聲道:“都過去了。你媽做的事,你也沒法控制。我知道,這跟你無關(guān)?!?
蘇雅欣破涕為笑,道:“時序哥,只要你肯相信我,我受什么樣的委屈都值了!我已經(jīng)想好了幫葉小姐澄清的辦法,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她背上罵名?!?
“什么辦法?”
顧時序眼中流露出擔憂,似乎是怕蘇雅欣受到傷害。
蘇雅欣搖搖頭,道:“你不用管了,你公司的事情這么多,實在不該為女人家的事情操心。交給我吧,我保證給葉小姐一個交代?!?
我懶得看她演,直接問顧時序:“你到底還去不去醫(yī)院了?你不去的話,我就自己去了。”
這時,朵朵摟住顧時序的脖頸,道:“爸爸,你都好久沒有陪我和媽媽玩兒了!今天是周末,你陪我們一天嘛!”
顧時序眼中盡是柔軟和寵溺,跟女兒解釋道:“爸爸今天有點事,等辦完事就陪你,好嗎?”
“不要嘛!我就要爸爸現(xiàn)在陪。媽媽都哭了,爸爸必須要好好安慰媽媽才可以!”
朵朵就這么抱著顧時序脖子不撒手。
我扯了扯唇角,只覺得從頭到尾都透著沒意思!
我不再等顧時序,自己拿著包包出了門。
顧時序在身后叫了我一聲,但我沒理會他。
畢竟,之前這種時候,他哪次選擇的不都是蘇雅欣或者他女兒?
我即便等下去,也是自取其辱,何必留在這兒耽誤時間呢?
醫(yī)院里。
一堆專家圍著顧氏那個設(shè)備研究。
我過去的時候,院長對我道:“這個設(shè)備出了點兒問題,我們調(diào)試了很久,還是調(diào)試不到原來的參數(shù)。要不您聯(lián)系一下顧總,讓他派顧氏內(nèi)部的研發(fā)部門來看看呢?”
我有些頭疼。
這時候……
顧時序估計還在家里陪女兒呢!
況且,剛才我離開的時候沒等他,還給他甩了臉子。
就在這時,我聽見了顧時序的聲音由遠及近傳來,“設(shè)備出了什么問題?”
我驚訝地回過頭,顧時序居然來了。
院長跟顧時序說明了情況。
可現(xiàn)在,設(shè)備的主設(shè)計師蘇啟明已經(jīng)被帶走接受調(diào)查,肯定來不了。
更何況蘇啟明落得今天這個下場,雖然是罪有應得,可終究,是我揭發(fā)他的。
如果他知道是為我媽媽調(diào)試設(shè)備,他也未必肯來。
我能想到的事,顧時序自然也能想到。
他不悅地說:“這下,知道厲害了?我早就提醒過你,不要跟蘇家為敵?!?
“這些話,你該跟學術(shù)圈的人說去。”
那么多人引用了蘇啟明的假數(shù)據(jù),在假數(shù)據(jù)的基礎(chǔ)上耗費大量的人力和財力做實驗。
可能做個很多年,都一無所獲。
我不覺得自己揭發(fā)蘇啟明有任何問題。
顧時序心里應該也明白蘇啟明的做法是不對的。
所以他倒也沒跟我繼續(xù)爭論,而是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很快,一個五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來到了醫(yī)院。
他身形偏瘦,眉宇間與蘇啟明和蘇雅欣有幾分相似。
我立刻就反應過來,這個人恐怕就是蘇雅欣和蘇啟明的父親了。
之前我對蘇啟明背景做調(diào)查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他父親蘇仲平也是學術(shù)界有名的大咖。
這下,我終于明白,蘇啟明一個半路出家的博士是怎么寫出這么多篇業(yè)內(nèi)頂尖論著的了。
我雖然心里想到了很多,可我還是礙于蘇仲平在學術(shù)圈的地位,沒有那么赤裸裸地打量他。
可蘇仲平不知為什么,在看到我的那一刻,他腳步就頓住了,臉上仿佛帶著一絲震撼。
我望著他恍惚而幽遠的目光,總感覺他好像在透過我,看另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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