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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聞發(fā)布會結(jié)束后,蘇仲平來到了醫(yī)院。
我怕他狗急跳墻,對我母親不利,便讓保鏢把他攔在了外面。
蘇仲平失去了往日意氣風發(fā)的模樣,滿臉疲憊和滄桑。
他諷刺地笑了笑,道:“這下你滿意了?剛才海城大學通知我配合調(diào)查,他們成立了專案組。你終究,還是給我們蘇家所有人都拉下了水?!?
我面無表情地說:“是你們自找的!要不是你們一個個像毒蛇纏在我身上甩都甩不掉,你以為我愿意多看你們一眼?”
“好,都是我們的不對?!?
蘇仲平滿眼祈求道:“但是你好歹顧念一下我們的血緣親情,別趕盡殺絕,行嗎?我知道你跟沈老夫人交情深厚,只要你開口,讓她放我一馬,她肯定會給你這個面子?!?
就在這時,沈老夫人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擲地有聲:“你死了這條心吧!”
蘇仲平震驚地回頭望去,沈老夫人在幾個學生的攙扶下向這邊走來。
沈老夫人眸光精明,一字一句地說:“蘇仲平,我身后這些人,你應該有印象吧?他們都參加過你和婉華的婚禮。你敢不敢當著我們的面說清楚,為什么你的太太從婉華變成了王若芳?”
蘇仲平動了動嘴唇,低頭回避著老夫人的目光,顧左右而他:“老夫人,過去的事都已經(jīng)過去了。我出身普通,不像沈家有權(quán)有勢。我能達到如今的成就不容易,您不能這么毀了我?!?
沈老夫人用拐杖狠狠點著地面,道:“過去的事過去了?我最得意的學生現(xiàn)在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還要被你們?nèi)矣眠@么齷齪骯臟的字眼污蔑!你說,這些事,能過得去嗎?”
蘇仲平情緒突然如同失了控,氣急敗壞地說:“我有什么辦法?唐婉華她就是個孤兒!無權(quán)無勢,我跟她在一起,空有一身才華,卻無處施展。我不想一輩子待在一個地級市,一生郁郁不得志!我要為科研事業(yè)做貢獻,我要造福人類,這有錯嗎?”
這時,沈老夫人身后的一個阿姨忍不住開口了,“你別給自己臉上貼金了!與其說是造福人類,不如說你想飛黃騰達。既然如此,你干嘛還要招惹婉華?”
另一個叔叔也接話道:“當年,她為了你,放棄的是帝都大學的offer。你自己沒本事留校,她跟你去小城市,毫無怨。而你,卻為了自己的前途拋棄她。你蘇仲平永遠都不值得原諒!”
這些叔叔阿姨似乎都與我母親有過深厚的同窗情誼。
他們看著蘇仲平的目光充滿了鄙夷和憤懣。
沈老夫人道:“蘇仲平,以后,不要再來婉華這兒,你不配!滾!”
蘇仲平斯文儒雅的嘴臉被眾人戳穿,再也沒臉繼續(xù)待在這兒,低著頭離開了。
我這才緩緩走到老夫人面前,感激地說:“謝謝老夫人,謝謝各位叔叔阿姨替我媽媽作證。你們的情誼,我記下了?!?
“帶我們?nèi)タ纯茨銒寢尠?!?
其中一個阿姨眼眶含淚,哽咽道:“二十年沒見了。沒想到再次見面,是這樣的場景?!?
就這樣,我?guī)е麄円黄鹑チ宋覌寢尩牟》俊?
大家在一起回憶著跟我媽媽同窗時候的事情,說著說著,都潸然淚下。
整整一天,他們都舍不得離開。
傍晚時分,沈老夫人道:“我們一起去吃個飯吧!大家現(xiàn)在都在五湖四海發(fā)展,能聚在一起不容易?!?
作為被幫助的對象,我自然也要加入這個飯局,親自感謝他們。
本以為飯局定在某家酒店,可我沒想到,沈老夫人是在沈家設(shè)宴的。
更令我驚訝的是,沈宴州也在。
沈老夫人重新?lián)P起笑臉,道:“今天真是巧了,宴州難得在家。”
沈宴州的目光淡淡掠過我,微微頷首。
我拘束地沖他點點頭。
很快,大家一個個入席。
我也不知道這個席位是不是有什么講究,反正,我就好巧不巧地跟沈宴州安排在一起了。
餐桌上,這些叔叔阿姨都在關(guān)心他的婚事。
沈老夫人嘆了口氣,道:“提起這個我腦瓜仁兒都疼。宴州今年34了,絲毫不談自己的婚事。你們都幫他注意著,有合適的人選一定要推薦給我。”
淡定從容的沈宴州英挺的臉上難得浮現(xiàn)出一絲尷尬,金絲邊眼鏡下的目光掃過身旁的我。
我心跳慢了一拍,下意識避開他的目光,吃自己的飯。
一頓晚餐終于結(jié)束。
沈老夫人本想讓我留宿下來,可我說不放心我媽媽。
“也是,這風波還沒有完全過去,你母親現(xiàn)在還離不開人。”
說完,她對正準備上樓的沈宴州道:“你送一下昭昭回醫(yī)院?!?
沈宴州修長的腿停住,婉拒道:“家里司機呢?”
沈老夫人不滿地說:“你沒看今晚來了這么多人?家里司機都被派出去送他們?nèi)C場了。”
我哪敢讓沈宴州給我當司機?
再說了,我都看出了人家的拒絕之意,便連忙道:“沈奶奶,我自己打車回去就好?!?
“那怎么行?這么晚了,你這么水靈的女孩子,我怎能放心?”
沈老夫人說完,看著沈宴州道:“你去不去?”
沈宴州對老太太是真心孝順。
二話不說已經(jīng)抬腿往我這邊走來,淡淡地對我說:“走吧!”
沈老夫人這才滿意。
就這樣,我跟在沈宴州身后,一起離開了沈家。
出門后,我道:“沈先生,您留步。我自己可以回去,沒關(guān)系的?!?
我態(tài)度格外誠懇。
沈宴州雖然心里不是很想送我,但表面依舊喜怒不形于色,走到車邊幫我打開副駕駛的車門。
我再拒絕好像就顯得矯情了。
所以,便鉆進了他的車里。
銀色賓利緩緩駛離沈家別墅。
路上,車里的氣氛莫名的沉默而尷尬。
我看著路上的風景,就準備這么一路無到底了。
誰知等紅燈的時候,沈宴州幽幽地開口問:“跟亦寒怎么樣了?”
“???”
我疑惑地轉(zhuǎn)過頭,正對上他漆黑深邃的鳳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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